牙,提筆在素色宣紙上落下小楷,捲成細長的小卷綁好塞進白鴿的爪中,放飛。看著鴿子在窗前打了個轉,然後撲扇著翅膀離去,卻歡雙拳不由自主的握緊。
江南梅萼空燕樓,一床弦鎖解連環。
江南蘭州的空燕樓天下皆知,那裡面的姑娘無論清倌紅倌個個色藝雙絕,琴棋書畫樣樣精通,詩詞歌賦行行拿手,氣質樣貌更是不輸於那些大家小姐,毫無風塵女子的俗氣,甚得那些文人墨客的贊崇。而空燕樓的老闆………連解環更是一個傳奇式的人物。一個三十之齡的女子開創了這空燕樓,在短短五年之內迅速發家,不可謂不是傳奇。
後來,當連解環將空燕樓移至京都的時候,空燕樓新開張那天幾乎萬人空巷。男人們自是來看姑娘的,而女子則是來看看傳說中的空燕樓裡的姑娘到底是如何的風華絕代。
君彥鎏站在空燕樓門外,看著“空燕樓”那龍飛鳳舞的三個大字,鐵畫銀鉤霸氣無比,落尾的一筆更是凌厲,哪似尋常青樓的嬌媚溫軟。
“不知公子是要大廳賞舞還是小廂聽樂。”君彥鎏步入大堂,一名年約二十來歲的粉裝曼妙女子便上前詢問道,臉帶微笑不卑不亢言語文雅,若是第一次來的人,怕是已經走錯了地,誤到了茶樓雅館。
“小廂聽樂。”君彥鎏說道,“已有人定好了小廂。”
粉裝女子看了他一眼,微笑,柔聲道:“君公子這邊請。”
君彥鎏剛抬步,後面便傳來一道耳熟的聲音,他心中一道長長的暗歎,看來今晚怕是不太平了。邊想著,他掛起笑容轉過身,“………洛兄。”
洛景行仍是那一身千年不變的紫色長衫,腰間扣著玉色錦帶,長髮用玉冠高高的束起,露出消瘦的臉型,嫵媚的柳眉揚起,眼眸朦朧,似是在半醒半睡之間,桃花眼角泛著點點桃紅,襯著嫣紅的朱唇,他彎彎嘴角,手中轉著摺扇,似笑非笑的望著君彥鎏,眸色冷然。
“君兄真是有閒情逸致啊!”洛景行冷嗤。
君彥鎏微笑,“相逢不如偶遇,既然巧遇了洛兄,不如一起吧!”
“噢?”洛景行挑起眉梢,雙眼饒有興趣的環視四周,“方便嗎?多一個人出來了會不會打擾到君兄與佳人相會呀?”
“哪裡的話。”君彥鎏有些頭痛,“是一個朋友有事與我相談約在此處罷了,洛兄千萬別誤會了。”
“既然如此,我也不便打擾了。”洛景行開啟摺扇,“君兄請把!”
君彥鎏有些疑惑,洛景行這麼容易就放過自己了?“那洛兄一人自便,我不奉陪了,事情談完之後我還要回家,臨池最近有些反常身子不適,需要有人時刻在身邊、”
“噢!”洛景行意味深長的笑了笑,“原來君兄還知道家妹身子不適呀!家妹的嗅覺也是蠻靈的,不喜歡脂粉,還勞煩洛兄回去之前先沐浴清理一下,洗洗汙穢。”他悠哉樂哉的搖著扇,一手負背,緩緩踏步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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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步驚心聲聲嘆 。。。
君彥鎏看著洛景行唇角那抹高深意味的笑,覺得刺眼無比,眯了眯眸子盯著他瀟灑離去的背影,新鎮南關隱隱有些不安,若按照洛景行以前的行徑,他應該是努力找自己的茬與自己作對才是,怎麼可能輕易放過自己?他皺眉,洛景行這人當真難以捉摸。
“君公子,安小姐還在等著你呢!”粉裝女子看他盯著洛景行的背影半天不動,便提醒道。
扶梯上樓,轉過香木寬廊,長廊兩邊牆角各放著一隻半人高的冰紋美人細頸瓶,插著綢子裹著細鐵絲做成的枝徑的兩三枝輕紅淺碧色的絲絹花。君彥鎏跟著繼續往前走,迴廊一轉眼前豁然開朗,迎面而來一陣清風颯爽,夾雜著淡淡的荷香撲鼻。
到此,粉裝女子停了步子,“君公子,前方便是禁地,奴家且送於此,後面的路請公子一人獨行了。”
君彥鎏點點頭,前方是荷葉田田,芙蕖生姿。
深夜靜謐,四面似是暗幕垂下,夏日微風薰然陶醉,穿枝過葉迎面拂來,他踏上荷池上的白玉小拱橋,向拱橋盡頭的那一幢精緻的小樓閣走去。橋下是碧荷連天,荷花隨著晚風搖曳娉婷,一枝一葉亭亭玉立,在月色的籠罩下愈發的顯得縹緲朦朧。
小樓閣的八方翹角上各懸掛著一盞青紗明燈,映入清水暗波,幽幽然溫柔盈岸。君彥鎏尚未叩門,門便似有靈性的自己開啟了,一道矜貴清傲的女聲自高處傳來:“你來遲了。”
君彥鎏一甩長袍下襬,蹬著牆壁借力飛身上樓,破窗而入。
屋內裝飾簡單大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