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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部分

後顯了靈,至於為何向椒房殿飄去,則是因為趙皇后生前對太后既不恭敬也不孝順,太后要懲戒這個不孝的兒媳。

又有那腦子靈活的,牽扯出前頭趙婕妤的事來,指責皇后戕害後宮嬪妃,混淆皇室血脈,竟是將所有能想到的罪名都加諸趙皇后頭上,好像皇宮裡所有的冤魂全都復甦,紛紛來找趙皇后算賬。

周淑妃自然容不得皇后清譽被人如此汙衊,秉雷霆之威處置了幾名饒舌宮人,但也只是在面子上蓋過去,私底下流言有增無減,更令眾人深信不疑的是,趙皇后的病情又加重了——不是心裡有鬼是什麼?

傅瑤雖不喜這位婆母的顢頇,但近年來她和趙皇后處於井水不犯河水的狀態,矛盾可說大大減輕,見她遭人這樣誹謗,心底也有幾分同情。何況她也怕趙皇后一個承受不住撒手去了,到時宮裡恐怕又該亂成一鍋粥。

這一日跪得兩膝發酸,傅瑤還是抽空來到椒房殿探望,只見裡頭靜悄悄的,連一個伺候的宮人也瞧不見,想趙皇后幾時變得這樣落魄了,下人們還敢給皇后臉子瞧?

便招了招手,示意廊下的蘭草過來,問她道:“你們一夥子都跑哪兒去了,怎麼不在皇后身邊服侍?”

蘭草細聲細氣的說:“皇后娘娘不讓咱們服侍,若是違了她的意,還要將咱們趕出來呢。”

真是脾氣古怪。

傅瑤接過她手裡的朱漆茶盞,“也罷,你且忙吧,我進去瞧瞧。”

低頭瞧了瞧,杯盞裡僅是清水,杯身還是冰的。傅瑤模糊記起太醫提過,趙皇后心氣燥熱,只能飲涼水。

這麼冷的天,也真難為她。

傅瑤一邊走一邊搖頭,穿過層層珠簾來到皇后的寢室,只見趙皇后仰躺在紅木床上,眼窩異常深陷,露出來的一截手臂枯瘦如柴,簡直如活骷髏一般了。

若非她睜著眼,傅瑤幾乎會以為她是個死人——雖然現在也很像。

趙皇后兩隻眼睛望著天,聽到她來,眼珠子都不轉動一下。傅瑤走到床前,輕輕的將她扶起,靠在引枕上,放下那茶盞道:“娘娘可是渴了?喝些水罷。”

趙皇后只穿著薄薄的單衣,脊背有些發燙,但並非乾淨的溫暖,而是一種病態的灼熱。

傅瑤扶起她時,自己都覺得自己的動作有些不自然,她們不像婆媳,倒像一對生疏的母女。

趙皇后並不接過那杯水,只兩眼茫然問道:“她們還在哭嗎?”

太后去世,自然是要哭的,哪個敢不傷心呢?傅瑤想這話問得古怪,因陪笑道:“母后放心,靈堂那邊有臣妾和淑妃娘娘照看呢。”

趙皇后重重的吁了一口氣,“是啊,都在哭啊!現在是哭太后,以後沒準就是哭本宮了。”

怎麼說起這樣不吉利的話?傅瑤蹙眉道:“母后何出此言?太醫都說了,您這病不打緊,將養將養就沒事了。”

因體貼的為她掖好被褥,但觀其神態,趙皇后臉上似有一絲癲狂笑意,簡直狀若瘋迷。

不會真神智失常了吧?傅瑤嘀咕著,一面寬解她道:“母后放心,散播流言之人已被臣妾與淑妃關押起來了,無人敢再胡說的,你別管那些神神叨叨就是。”

想來趙皇后若真有心事,也就只這一樁了吧。

趙皇后兩眼睜得大大,搖頭道:“不是流言,那都是真的,是真的。”

傅瑤按著她的手忽然停住,一顆心幾乎從腔子裡蹦出來,她剛剛聽到什麼,趙皇后又說了什麼?元禎果然不是她的親生骨肉?

心在胸腔中劇烈的跳動著,傅瑤緩了緩聲音道:“娘娘累了,先歇著吧。”

這訊息太重大,太震驚,不是她一個人可以承擔的,傅瑤一個字都不想聽。

她轉身就想走,可是趙皇后死死抓住她的手腕,微微喘著氣道:“真的,本宮多想為皇帝生一個嫡子啊,連太醫都診脈說那一胎一定是男胎,怎麼生下來卻成了女兒呢?還是個死了的女兒,本宮不甘心,本宮真是不甘心……”

傅瑤想到了從前的自己,有一剎那,她幾乎很能理解趙皇后的心態,本來抱著強大的希望,可是一旦破滅,那種痛苦不是常人所能體會的。要是一開始就不曾指望過,或許也不會失望了。

“可是太子……”傅瑤遲疑著道。

元禎究竟是怎麼來的?

趙皇后雙目泛白,臉上赤紅的肌肉抽搐成一團,像一條剝了皮又被棄之荒野的魚,只能等待乾涸死去。

她聲音低啞地道:“是老天憐憫,讓趙氏有了孩子,又偏偏難產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