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喪禮需要安靜,眾人心有誹謗,卻不至於竊竊私語。
跪拜完這一輪,傅瑤只覺筋疲力盡,除了身子累,心也累,她甚至想著:周淑妃果真如她外表那般溫存體貼麼?怎麼感覺此人時不時就會遞來一把軟刀子?
她都不知道是自己太過多心,還是宮裡的人泰半有著深藏不露的可怕。
需要冢孫婦率領的儀式頗多,傅瑤每日像個木偶人被擺弄來擺弄去,覺得自己對江太后的敬愛都快被那些和尚道士磨沒了,每每回到太子宮,兩條腿都跟灌了鉛似的,抬都抬不起來。
元禎的事也不比她少多少,但他就很有精神。傅瑤看著他走動如風,心裡好生羨慕,恨不得把他兩條腿換過來。
這些時日她和元禎見面的時候不少,說話的時候卻不多,連看都懶得看對方一眼。一來是各自有各自的忙處,二來,太后剛歿,在喪儀上眉目傳情是最忌諱的事,保不齊就會被人參上一本。傅瑤為了小命著想,忍住了想要偷窺的衝動。
這一晚她回來,覺得渾身的氣力都被抽乾了似的,連飯都懶怠吃,直直的就往床上趴去。
“把鞋襪脫了。”元禎站在她身後道。
這時候還有心情逗她!傅瑤回過頭,狠狠地給了他一個眼風,這人整天想的什麼東西,守孝期間還只顧著那檔子事,被人曉得還得了。
傅瑤氣惱道:“殿下就連這幾天也忍不住?”
元禎目瞪口呆的看著她,“你滿腦子裝的什麼齷齪念頭?孤只不過看你乏了,想替你捏捏腳而已。”
第137章 探病
傅瑤的臉紅了; 大概是受了元禎以往不正經的影響; 再正經的事也被她想得不正經。因在孝期之中,寢衣睡褲都換了素的; 越顯得膚白似雪; 晶瑩剔透; 臉上的那一抹紅就好像上好的玉質中沁出的血絲一般,美得驚心動魄。
元禎望得幾乎不能自持; 勉強忍著低下頭去,輕輕替她褪下鞋襪。
傅瑤的足弓是幼弱的、纖巧的,與她草原上縱馬馳騁的英姿很不相稱。元禎握著那隻玉足端詳了片刻,才用指腹貼著腳背; 一寸一寸的揉搓起來。
傅瑤從前就經他按摩過,知道他手藝頗好。可是對一個古代女子而已; 足弓是相當私密的地方,不能輕易被外人碰觸; 用到夫妻之間; 那就成挑逗的情趣了。傅瑤這會子任由他擺佈,一句話也不說——不然他又該說自己瞎想,倒顯得她下流了。
元禎見她一本正經的端坐; 心下暗笑; 忍不住就想使壞,趁人不備,在傅瑤腳心悄悄搔了兩下。
傅瑤只覺腳底麻麻癢癢,彷彿一陣細小的電流流過全身; 好容易才保住身子沒有顫動,下死眼瞪了元禎一眼。
元禎吃吃笑著,總算沒有再作怪。須臾按摩完畢,他仍舊為傅瑤將鞋襪穿好,捲起的半截褲腳也放下來——不然那白生生的小腿在眼前晃著,終免不了心旌搖盪。
兩人在床上比肩坐著,傅瑤問了他些接待賓客的事宜,又將兩個孩子的情況彙報一通,末了才道:“殿下看望過皇后娘娘沒,可知她現下如何了?”
因這幾日忙亂著,傅瑤實在分不開身去看望趙皇后,只是出於做媳婦的義務,不得不問上一聲。
元禎擰起眉頭道:“我瞧著似乎不大好。”
傅瑤大驚,“怎會如此?太醫怎麼說?”
“太醫倒是說還好,不過……”元禎遲疑了一下,“不過太醫的話也不一定做的準。”
傅瑤心道:太醫的話不作數,難道你這個門外漢倒比太醫懂得還多?
不過她也知道,元禎也是關切母親的緣故,不便為這個打擊他,便試探著問道:“母后會不會是心病?”
元禎瞥了她一眼,“什麼心病?”
傅瑤立刻知道自己說錯話了,趙皇后的心事還有哪樁,還不是那個太子並非親生子的流言,皇后若真為這個病了,豈不證實了流言屬實麼?
傅瑤因訕訕道:“沒什麼,我只想著,母后大約是過於思念太后娘娘,才悲傷成疾吧。”
這般便遮掩了過去,但是在她心底,對於傳言的否定已不是那般斬釘截鐵了。
七七四十九日的道場還未做完,宮裡又發生了一件怪事,某個值夜的宮人半夜裡打盹時,迷迷糊糊瞧見一個白影子從靈堂前飛過,且是向椒房殿的方向飄去,當時便嚇病了。
本來人死如燈滅,這種鬼祟謠言也多,何況夜晚的靈堂陰森森的,會產生幻覺也不稀奇。眾人私下裡眾說紛紜,都道是江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