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瑤連忙拽住他的胳膊,“殿下真有此意?”
“不然呢?我什麼時候騙過你?”
傅瑤面露喜色。尋常宮中妃嬪,有孕後的確可以有家人入宮探視,可那得是高位的妃子,還得等月份大了之後。如今她作為太子良娣,才剛剛有孕便有這樣的殊榮,元禎也挺會為她著想了。
她想自己無以為報,只好往元禎臉上吧唧一口——女人的香吻是有價錢的,越漂亮的女人價錢越高。像她這樣的美女,一個吻應該抵得過了吧?
結果自然是被元禎吻得喘不過氣——女人的主動換來的只有男人的貪婪,這是一條舉世公認的真理。
*
郭賢妃回到自己殿中,心情便有些鬱郁。傅瑤有身孕本來礙不著她什麼,影響的也只是未來太子妃的地位。
可她此刻並非是為太子妃的地位憂心,而僅僅是觸景傷情:她進宮的年頭也不短了,可連一次懷孕的機會都沒有呢。雖說有趙皇后庇護,可一個人怎能永遠棲居在別人的羽翼之下?何況趙皇后對她也未見得有多誠心,不過是礙著親戚情分罷了。
在這宮裡啊,有了子嗣,才有仰仗,哪怕是個女兒也好啊。四妃之中,就只有她一無所出,所以每每論起資歷,郭賢妃都自覺低人一等。她恨恨地看著平坦的腹部:這肚子怎麼就偏不爭氣呢?
旁邊原放著一個裝果品的圓盤,郭賢妃下意識地拿起,按在肚子上——彷彿如此就能假充有孕。
宮婢的聲音驚動了她,“娘娘,二小姐來了。”
郭賢妃不知怎的有些慌神——方才那一幕到底尷尬。她忙將盤子倒扣在桌上,理了理衣襟,才從容出來。
郭叢珊卻已經瞧見了,只做不知,平淡地下拜行禮,“臣女參見賢妃娘娘。”
郭賢妃忙拉她起身,“那日賞花宴你中途怎麼走了?問你你也不說,姑母沒法子,才將你叫過來。”
“那日臣女的確是身子抱恙,腹中疼痛的厲害,實在忍耐不得,才不得不請辭。”郭叢珊說起謊來面不改色。
郭賢妃果然信了,嗔道:“你怎不跟我說,我好為你找太醫瞧瞧。”
“臣女這樣的身份,怎好叫得太醫?且那日園中女眷甚多,也不好為我一個興師動眾的,不成體統。”
“倒也是,”郭賢妃嘆道,“太醫多是為咱們這些人當差的,若你正式成了宮中主子,倒無所謂了。”
聽到這裡,郭叢珊眼中有銳利的光芒閃過。
又聽郭賢妃關切問道:“如今可大好了?”
“謝娘娘體恤,已經好多了。”郭叢珊乖巧地點頭。
她小心翼翼抬眼,“臣女瞧著,娘娘的面容比上回見時憔悴多了,是否因為傅良娣身孕一事?”
“你都知道了?”郭賢妃有些驚訝,不曾想訊息傳得這般快,連宮外都曉得。
郭叢珊的笑容有些苦澀,“這樣大的喜事,誰不知道呢?太子就這麼一位良娣,又是頭胎,不止太子殿下,宮中都為此高興壞了吧?”
郭賢妃安撫般的拍拍她的肩膀,“你也別太擔心,只是有孕,又還沒生下來,未見得一定是位皇孫。”
“若果真是位皇孫呢,娘娘又該如何?”郭叢珊輕輕抬頭。
郭賢妃驚奇地發現,這個一向柔善的侄女,眼中居然充滿冷酷之意。
第27章 梅湯
郭賢妃抿了抿唇; “你想怎樣; 莫非要我除去這孩子不成?”
郭叢珊一驚; 忙說道:“娘娘慎言。”
方才那句話聲音雖不大; 保不準會被有心人聽去。郭賢妃擺了擺手; 示意宮人們退下。其中一個叫朱弦; 格外知情識趣,還順勢關上了門。
“你莫不是瘋了; 要我對一個未出世的嬰孩下手?”郭賢妃再傻,此時也看穿這位侄女的意圖。
郭叢珊剛才還一臉淡漠,這會子四下無人; 眼圈兒反倒紅了。她哽咽說道:“侄女知道娘娘心善,做不來傷天害理之事,侄女也並非大奸大惡之人。只是眼下情勢如此; 娘娘不得不早做決斷。萬一傅良娣誕下皇長孫; 卻叫我這個未來的太子妃如此自處?叫郭家如何自處?”
“嫡庶有別,縱然她真生下長孫,也越不過你的孩子去。傅家更比不過郭家,你又何必如此心急呢?”郭賢妃煩惱的搖著扇子。
“娘娘列的這些理由; 自己都不覺得可靠吧?”郭叢珊泣涕漣漣; 說話卻是有條不紊,“傅良娣有寵,一旦生下男嬰,地位更為水漲船高,保不齊傅家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