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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

“你這傻孩子!”崔嬤嬤溫和笑道,“這醜事是秋竹做下的,與你家主子什麼相干?倘若仍舊讓她留下來,沒準還給傅良娣惹來更大的禍事呢,你也不想眼見那一日吧?”

一席話說得小香頻頻點頭,覺得崔嬤嬤所言甚是有理。

真是個傻丫頭。

方姑姑微帶輕蔑地看著她。怎麼可能不累及傅良娣?奴才不懂事,自然是做主子的管教無方,傅良娣想獨善其身,做夢去吧!

兩人從偏殿出來,方姑姑便湊趣笑道:“這外頭來的就是眼皮子淺,傅良娣對秋竹那蹄子百般重用,沒想到會自打耳光罷。”

“你以為真是她做下的?”崔嬤嬤目光沉沉。

“難道不是?”方姑姑咦道。

崔嬤嬤凝思說道:“我看不見得,東西落在外頭,誰都有可能撿著。也許真是那秋竹拾去,也或許——是有人嫁禍與她。”

“你是說,是小香那丫頭有意誣陷?”方姑姑一驚,“看不出她還有這份心胸!”

“可能吧,”崔嬤嬤隨口說道,“但不管怎樣,此事於我們有利就是了。”

她藉著淺淡的月色打量遠處的椒房殿——雖說一片朦朧,根本看不清楚。可她能準確地體會到裡頭人的心意。

姓傅的女人不為皇后所喜,她就要替皇后除了這個禍害,這是她分內之事,責無旁貸。

不知怎的,她心下卻有一絲不安的悸動,也許事情不會如她想象中那般順利?又或者,她其實鑽進了旁人的圈套?

這個念頭使她更不自在。

罷了,反正她總不會吃虧的。丟鐲子的是她,她才是受害人,就算一時心切冤屈了旁人,也是情有可原的事。

這般勸慰著自己,崔嬤嬤終於安定下來。

次日一早,趁著那主僕二人去了御花園,崔嬤嬤徑直來偏殿尋找同夥。

小香端著一盆淨水,正在忙著擦洗桌椅——由於抹布在裡頭反覆浸泡的緣故,那盆水已變得黑乎乎的了。

可憐的丫頭,自從秋竹奪了她的寵愛,落在她身上的活計粗重不少呢。

崔嬤嬤微感憐憫地想。

她喚道:“小香。”

小香連忙出來,將溼手隨意在身上揩了兩把,露出笑臉說道:“嬤嬤,咱們現在就去見皇后娘娘麼?”

居然一臉喜悅。大概從未見過國母,覺得十分榮幸。

崔嬤嬤點了點頭。

“誒。”小香忙答應著。不知是否心情是否太過激動,越過門檻時,卻被絆了一跤。

那盆汙水直直扣在崔嬤嬤身上。

崔嬤嬤渾身溼淋淋的,直如落湯雞一般。她目光陰沉的盯著眼前的丫頭,真是蠢得可以,難怪傅良娣不肯重用。

小香自知惹禍,誠惶誠恐地上前來,用淨帕細細擦拭她身上的水漬。奈何那盆水實在髒的厲害,縱然弄乾了,崔嬤嬤衣上還是留下一道道深紫發黑的汙痕。

這樣子怎麼面見皇后?崔嬤嬤烏眼雞似的瞪著她,恨不得一口吃了她才好。

“嬤嬤,不然您先來我房中換件衣裳吧,正好我也要更衣。”小香殷勤說道。

伸手不打笑臉人,對方誠意致歉,崔嬤嬤也只好讓步,跟著她進去。

待換好出來,崔嬤嬤摸著身上衣料,只覺絲絹柔滑,光可鑑影,竟是上好的料子,不禁問道:“你哪來這麼好的衣裳?”

“是傅良娣賞的,上個月蘇州進貢了幾匹雲錦,太子殿下讓我們良娣自己挑選,良娣也給我做了身衣裳。”

想不到傅良娣出手這般闊綽,做她的房裡人倒也不是什麼壞事。崔嬤嬤不無羨慕的想。

轉念又記起自己不該背叛皇后殿下,敲了敲腦門,沒好氣說道:“走吧。”

小香卻又躊躇起來,“嬤嬤,不然你自去吧,若皇后娘娘需要傳召,我再去不遲。”

崔嬤嬤瞧她牙關打戰,便知她生了怯意——真是上不了檯面的東西!若她以這副姿態面見皇后,只怕反惹得皇后不喜。

崔嬤嬤便說道:“也罷,那你在這兒候著,無事不要亂跑,等會大約要你去作證的。”

她獨自來到椒房殿,可巧郭賢妃也在,崔嬤嬤便將此事一五一十地說出來。

皇后沉吟不語,“真是那新來的宮人做下的?”

賢妃性急,立時冷笑起來,“這還有什麼可說的,宮裡做久了的,誰人眼裡沒見過幾樣好東西,只有那外頭來的破落戶兒眼皮子淺,手爪子又輕,見著什麼就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