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白寫在臉上,她才懶得看到那張臭臉。
赫連治約略猜出其中緣由,他深知這個妹妹的固執,也不便勉強; “那你就隨我去高家暫住一晚,想來高家也不會說什麼。”
赫連清仍是搖頭,“不,我也不想去高家。”別人是愛屋及烏,她是恨屋及烏,二皇子惹惱了她,現在她對高家都心生不滿了。
赫連治啞然無言,只好跟著她往前走。
迎頭忽然有兩個男子並肩向這邊過來。大約喝多了酒,步履有些踉蹌,旁人看著甚至覺得滑稽。
擦身而過的時候,赫連清不小心被捱了一下,她登時著惱:“你怎麼走路的,沒看到人在這裡嗎?”
那人被她這麼一喊,酒意頓時去了大半,努力睜了睜眼,忙抱拳說道:“在下失禮了,還請姑娘莫要見怪。”
是個懂禮貌的後生,赫連治為他舒一口氣——至少能從赫連清手裡逃過一劫。
豈知赫連清卻上下打量著他,頤然道:“不錯,你長得很結實。”
完了,赫連治才放下的心立刻提起來。一旦赫連清誇哪個人結實,就是要與對方較量的前兆。
果然就見赫連清露出燦爛微笑,“公子,你若有空,就與我比試一番吧。”
赫連治險些驚掉眼球:比就比吧,赫連清作出這副小女子的模樣是幹嘛呀!
受邀的那人更是懵懂,他扭頭看向身旁同伴,“阿爽,你知道她是什麼意思嗎?”
秦爽的醉意不比他輕,歪歪扭扭地說道:“大概是想與你比賽酒量吧。”
“哦,這樣啊。”傅湛恍然大悟,看著赫連清彬彬有禮說道:“抱歉,姑娘,我實在不能再喝了。”
“誰要與你拼酒!我是要與你比賽武藝,聽懂了嗎?武藝!”赫連清沒好氣說道。
秦爽醉意朦朧的拍了拍傅湛的肩膀,笑道:“瞧瞧,你才中了武舉人,就有人來找你比武,果然名頭打出去了。”
赫連清懶得聽他們廢話,直接喝道:“嘰嘰歪歪完了沒?還不快與我動手。”
傅湛尚未完全清醒,卻仍好脾氣地看著她,“姑娘,你是個女人。”
“你瞧不起女人?”赫連清眉毛一揚。
“倒不是瞧不起,”傅湛抱歉地笑笑,“只是男女體力本就存有差異,我即便勝過你,也心中有愧。”
這下可徹徹底底惹惱赫連清了,她猛地抽出腰際彆著的長鞭,“少在這裡廢話,打架可不是光憑嘴上功夫!”
說罷,霍的一鞭向傅湛抽去。
傅湛措手不及,被抽了個正著,好在赫連清這一招也只是試探,並未用十分力氣,打在身上也不怎麼痛。
赫連清揚聲說道:“喂,你再不出手,我可不會手下留情的!”
說著,一鞭接著一鞭,鞭梢帶著勁風,如弩箭般直射出來。
這女孩子並非只是嘴上了得。
傅湛一凜,不得不打起精神應對,只是到底礙於男女有別,他卯足勁兒避讓,卻並不進攻,如此不免落了下風,有幾回差點讓鞭子打中。
秦爽在旁看著著急,待要上前助陣,赫連治一個箭步,笑眯眯地攔住他,“這位兄臺,別人的事,咱們還是不要插手為好。”
赫連治手上的勁力更是大得怕人,秦爽面色難看的看著他,總算明白這兩個人是來真的了。
幾個來回之後,傅湛已漸漸力不從心,眼看避無可避,他只好拿出本領迎敵。但見他一把握住鞭梢,反欺身上前,截住赫連清的攻勢。
有的人認真起來是很可怕的,譬如傅湛,現在就彷彿將她視作教武場上的對手,必欲除之而後快。
傅湛平素笑眯眯的很溫和,可一旦板起臉,就不自覺帶了幾分兇相。赫連清被他一瞪,不禁有些害怕,連手上的招式都忘了。
傅湛卻來勢如風,一掌拍來,眼看可以擊中赫連清胸口,他臉上忽然顯出幾分尷尬,去勢一頓,硬生生拐了個彎,擊在赫連清胳膊上。
赫連清,倒地。
照說這不能算分出勝負,只要赫連清還想再戰,爬起來就可以,可她半天不動。
赫連治輕輕咳了一聲,可赫連清還是沒聽見,或者聽見了卻沒會過意來,仍舊愣愣地看著對面的敵人。
這便是承認自己敗了。
傅湛走到她身前,抱拳說道:“姑娘,承讓了。”說著轉身欲走。
赫連清忽然放聲大哭。
傅湛摸不著頭腦,不得不上前:“姑娘,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