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寒暑,沒有一個周家的人曾去
看過他。當他背不出經脈圖被師父毒打的時候,被師父在背部用刀刻經脈圖作為懲罰的時候,沒有人同他。後來,待他醫術有成用藥酒洗去背部的恥辱時,誰
也不知道那是活活洗掉了一層皮。
師父為訓練他接骨,親手在他眼前打斷了家僕的骨頭,讓他依次接上。並道:“如果你不會接的話那這個人就廢了,別指望我來。”沒人知道,他有多麼
害怕,那時的他僅有八歲而已。
為了學習毒經,師父會親自在他眼前割破別人經脈,導致血液大量流出,美其名曰:“放血止毒。”如果他不能及時替那人解毒,那人就會因血液乾涸而
死。
是以,等他學成歸來後,他第一個要做的事就是報復,他要讓別人也嚐嚐心痛的滋味。每當看見父母那怒其不爭的眼神,他就覺得無比快樂。聽到那二人
居然還替他安排了親事後,他就決定好好折磨那個新娘子。奈何新娘子武功忒高,所以他就夜夜笙歌,放縱聲色犬馬之中……
“呵,也許我就是那個沒有心的洋蔥。”周子軒輕聲念著。他不曾想過,這世上會有這樣的傻女人,帶著家丁僕衛將他從賭坊,從妓院,興師動眾的將他
抓回來。那個傻女人會為了他直接砸了那些地方,然後朝他大吼。
她是在關心他。周子軒心底苦笑,但這份關心來的太遲了,他已經不需要了,所以這個陳寶寶最好從他眼前滾蛋。沒錯,那個時候的他是這樣想的,只是
不知何時他開始依賴這個人……
寺廟裡的氣氛變得有些微妙。林默挑著眉頭,這七八天下來,那兩對個個變得陰陽怪氣的。尤其是謝青喬,那麼彪悍的丫頭居然整天一副要死不活的怨婦
模樣,簡直是太侮辱他林默的童年時光了。此時林默只有四個字送給那四個人:“怨偶天成!”
謝青喬面上每天樂呵呵的,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其實在害怕。她害怕等唐昊陽醒來後,完全忘了自己,那時候她該怎麼辦?
難道是大度一笑,風輕雲淡地:“哦,你忘啦?沒什麼啊,反正我也不太記得你。”
“放屁!”謝青喬拍著腦袋,她什麼時候那麼大度過了。
“我剛才遇見了智明方丈,他由此三十里有個尼姑庵。我覺得反正也不遠,要不你去看看?”
猛然抬頭,不知何時林默已經坐在她身邊。謝青喬愣了會兒,終於明白林默的事,當即尷尬的笑笑:“啊,哈哈,尼姑庵啊,原來你還記得這個事。”
“唔,當然記得。你謝青喬時候得宏遠志向我怎麼能不記得?”林默一臉正經:“我連法號都給你起好了戒色,你覺得怎麼樣?”
謝青喬只覺得自己嘴角有些抽抽,又聽得林默道:“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嘛,怎麼你覺得這個法號不好嗎?”
“好……”謝青喬咬牙道:“好你怎麼不留著自己用,我記得你林大人時候得宏願是出家當和尚!”
二人相視一眼,皆不禁莞爾。
一個想要當尼姑,一個想要當和尚。千萬別以為他們是在開玩笑,在十幾年前,的確是這二人心中認真的想法。
那時候,謝青喬三歲,林默八歲。一個是穿越而來心各種低落的大齡女青年,一個是少年老成覺得人生了無生趣的天才兒童。
兩人經常一起抱腿坐在山坡上,百般聊賴的嘆著氣,共同感慨著命運的不公。於是,村裡的大人們經常會看見,兩個半大的粉嫩娃娃整天一起垂頭喪氣,
負手而立,默默的背對夕陽,留下一個蒼涼而粉嫩的背影……
都負負得正,這條真理運用到謝青喬同林默身上完全正確。兩個消極的娃娃並排坐在一個凳子上,最後爆發的力量確實正面的。
八歲的林默幽幽扭過頭看著每天同自己一起唉聲嘆氣的女娃,額頭頓時一陣冷汗。他突然覺得,自己的目光怎麼會如此短淺,居然短淺到同一個三歲的女
娃娃有一樣的願望,真是太可怕太可怕了!當即打消了自己要出出當和尚的想法。
而三歲的謝青喬睜著自己的死魚眼,面無表的看著遠方,心裡暗自道:“沒想到這年頭出家都這麼低齡化了,她居然和一個八歲的正太有同樣的念頭,真
的是太幼稚,簡直幼稚到令人髮指的地步了!”
有的時候,互相拯救就在那麼一瞬間。於是,二人誰也沒出成家。如果這二人當時能知道彼此的心裡活動話,八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