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人老了,腦子也容易糊塗,以前一眼就能看穿的事兒,現在半天都發現不了,就一直被瞞著……”何念儒臉上帶著莫測高深的微笑,看了兩人一眼,慢慢的往房間走,“進來坐吧。”
池銘心咯噔一沉,何念儒這是什麼意思?
他自認為一切都做得很周密了,何念儒如果早就發現了什麼的話,再怎麼說也該露出點端倪。如果說,是在島上露出了破綻,這也說不過去。他與何彥昨天是見了面,但是大多數時候都處於外人的監控之下,只在送何彥回住處的短短時間裡說了幾句機密的話,當時路旁邊即使藏了人,也沒法隔著那麼長的距離聽到他們談話的內容。
他知道島上的網路都是被監控的,所以,他早就給手下打了招呼,這幾日他不會接收或者傳輸任何涉及何念儒的機密資訊。
難道是何彥那裡出了什麼意外?
看現在的情形,很可能。按照正常的情況,何彥應該已經在宅子裡,幫著何念儒忙前忙後了。
池銘腦子飛速轉動,想了很多,可是短時間也沒法深想,何念儒既然沒撕破臉,就姑且認為他是捕風捉影,自己越不當回事,越有利。
他微笑,做出好奇的樣子:“誰有事瞞著何叔了?”
何念儒抬起眼皮掃了他一眼:“阿銘分析給我聽聽。”
“不會是底下的人自作主張,不知輕重,私自處理了重要的事情吧?”池銘思忖片刻,答道,“上次我底下的人也犯了類似的錯誤,聽說了政策調整的風聲就立刻改了方案,然後施行,結果那所謂的政策調整隻是空穴來風的謠言,最後那個專案不得不停下整改,損失不少。”
門被推開,風雅走了進來,聲如銀鈴,十分的悅耳:“原來你也遇到了這樣的事啊。”
何念儒站起來,上前幾步,扶住她的胳膊:“睡醒了?胃還難受不?”
“你說呢?我現在可懶了,有點不舒服就不會下床的。”風雅柔柔的看向他,又輕輕一撫小腹,一副夫妻和睦的幸福樣。池銘看得心裡發堵,這女人真是會演,對著一個能當父親的老人做出這樣誠摯的柔情蜜意樣,心裡卻覬覦著老人的兒子。
花映月的不適感更甚。風雅的這張臉一出現,對她來說就是一種極大的刺激,何錦繡善良高貴,面前這個口蜜腹劍毫無底線的嫵媚女人,簡直是褻瀆了和母親一樣的漂亮容貌。
何念儒道:“早上你就說吃不下東西,喝了點粥就去睡了,這怎麼可以?你現在吃東西養的是兩個人,不能因為胃口不好就不吃,我讓人再給你做點?”
“我吃過了才來的。好了,你別緊張,我剛剛吃了不少,不信去問問下人。那個紅醋拌青瓜挺下飯的,我吃了不少呢。”
池銘微微眯眼,笑道:“酸兒辣女,風小姐喜歡酸的,何叔肯定很高興。”
“這個說法做不得準的,再說,現在是什麼時代了,講什麼重男輕女。風雅生男孩我高興,生女孩我也高興,女孩子哪兒不好了?你看風雅事業做得這麼大,有幾個男人能和她比肩?”何念儒頓了頓,說道,“最重要的是,孩子得孝順父母,不能成為那種壞了良心,為了利益算計父母的東西。”
池銘心一緊,何念儒後面這句話,怎麼聽怎麼像是指代何彥。
風雅抿著嘴笑:“念儒,閒聊而已,幹嘛這麼嚴肅。”
何念儒目光淡淡掃過池銘,漫不經心道:“怎麼輕鬆得下來?”
這兩人意有所指,每個字都給人極大的壓力,更不用說那如同網一樣罩過來的目光了。池銘不想再和他們繞下去,他現在耐心有限,持久戰,他玩不到最後,必須得儘快解決事情。與其看他們不停的打擦邊球,不如自己把話題引過去,先佔據主動權,然後來個死不認賬。
他笑了笑,說道:“何叔,明天就是大喜的日子,什麼不高興的事情,都不如這件事重要。名流雲集,應酬多,帶著壓力可不好,有什麼事,不如說來聽聽,先排遣排遣。如果你不嫌棄,我可以出點微末主意。彥哥思維更加縝密,提的建議肯定比我的還好……咦,話說,彥哥怎麼還沒來?”
何念儒彷彿沒料到他爽爽快快的提起何彥,明顯的愣了一下,目光更加仔細的掃過他的臉,卻只看到一片坦誠。
池銘皺了皺眉:“他住得離你們更近,就在山腳下,照理說,他應該比我先來……”說著,他神色微變,“彥哥一直在養病,難道今天情況又嚴重了?”
何念儒深深看了他片刻,說道:“阿銘,你昨天才看見他,他像是還在生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