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可能!怎麼可能是畸胎!懷上孩子的那個時候,池銘早就沒吃有害生育的藥了!我們還專門去天津請了個婦科權威中醫給我診了脈的!他看過無數孕婦,不會看錯!回A市前我在北京產檢過!什麼都正常啊,胎兒發育得那麼好,我看了B超圖的,他已經有小手小腳了,很健康!樂樂不是畸胎!樂樂他好好的!”
溫志輝聲音有些抖:“這……那個……事情都會變化的,也許……也許那種藥在池少體內有殘留?還有……身體狀況不好的時候,精子也可能有變異……”
“既然是不健康的精子,為什麼一開始檢查的時候樂樂都是好的呢?”
“有些病變要到了月份才顯現。”溫志輝看著她彷彿成了個空麻袋,隨時要塌下去的身體,緩緩道,“根據彩超圖來看,胎兒的手臂發育不正常,一隻手停留在上個月的狀態,另一隻卻發育正常,還有……”
花映月耳朵裡就像被塞了個螞蜂窩,嗡嗡嗡的亂響,孩子已經殘了?這怎麼會呢?上個月她才看了圖片,他小小的,蜷縮在她子宮裡,小手小腳的輪廓,是她看到過的最優美的形狀。不,這不是真的……她驚慌的捂住小腹,“是不是看錯了?是不是角度不對?”
溫志輝眼眸深黑,彷彿兩個小小漩渦,正在一點一點的吸走她的希望,留下乾枯的軀殼,他用一種憐憫的語調說:“我反覆看過,如果拿不準,我也不敢這樣說。像你見紅,是先兆流產症狀,你的身體已經做出了選擇,淘汰了這個胎兒。”
“不!”她捂住耳朵。
護士氣喘吁吁推門進來:“空出手術室了!”
溫志輝道:“池太太,冷靜點,這孩子已經成了這樣,而且剛才我也沒觀察到他有嬰兒正常活動的跡象,預計已經胎停……”
樂樂死了?
花映月雙手按在小腹上,身子抖得和要散架了一樣,眼淚接連不斷的從眼眶湧出,啪嗒啪嗒砸在裙子上,明黃色的裙子瞬間洇出大片土黃色的溼痕。她嘴唇慘白,動個不停,可一句話都沒說,眼睛直直的盯著前方某塊地磚,目光開始渙散。
溫志輝上前按住她肩膀:“池太太!”
花映月還是不說話,目光無神,眼淚滿臉都是,嘴唇微張,顏色有些發紫,像是窒息了。
溫志輝和護士一個掐她人中一個掐她虎口,直到面板被掐破了,她終於發出聲,斷斷續續,嘶啞難聽:“我的……我的……我的孩子啊……”
護士看得眼圈都紅了,抱住她肩膀:“太太,你還年輕,只能說孩子緣分還沒到,遲早會有的……”
花映月還是那一句:“我的孩子啊……”
溫志輝臉微微發白,牙齒狠狠咬了下舌頭,血腥味傳來,他的目光也很快冷了。
她還能說話,甘泉那麼柔弱,是不是直接昏厥了呢?
“趕緊把她扶去手術室……不,叫個床,推過去。”
很快,一切被安排好,花映月被推進了手術室,麻醉師已經準備好,針頭在燈光下發出銳利的光,刺得她眼睛劇痛,人也從魔怔狀態中稍稍緩過來了一點。
手術服,藍色口罩,醫用手套,是身邊繞著的人的統一裝束,曾經她是全副武裝的醫生,她站在手術檯前,冷靜的拿起手術工具,現在,她成了躺在上面的人。
真的沒有轉圜了。
她輕輕哀求:“等等,等我再看看他……”
麻醉師柔聲道:“做麻醉還需要一會兒呢。”
可是,麻醉之後下面無知無覺,她也沒法感受到孩子的存在了。
她閉了閉眼,淚水從眼角滑落進鬢髮之中。感覺到針刺入了面板,她咬住嘴唇,等到針管拔出,她輕輕道:“溫醫生,你在不?”
“溫醫生在手術室外面,池少應該希望女性來為你做手術。你找他有什麼事嗎?”
“請溫醫生先別給池銘打電話,等他回來了再告訴他……池銘有重要的事,有媒體參與,他不能在公眾面前失態。”
“好,我就去說。”麻醉師轉身走出手術室,過了一會兒又回來,想了想,還是閉嘴,花映月做手術已經夠受罪了,如果知道溫志輝在她一進手術室就給池銘打了電話,不知道會多擔心。
曾經的夢魘又在身上重演,她的腿被分開,固定在了流產床上,醫生拿起器械,緩緩的探入她體內。麻醉劑已經起效,可是那種毀滅性的冰冷從她的甬道,從她的子宮,不停的擴散至每一處神經末梢。那東西在體內動著,她感覺到什麼東西正在被剝離,如果沒有被固定,她一定會抖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