們是傻子麼?不說就沒人知道了?叛徒,一千多人說叛就叛了?還不是這些當官的心虛,拿著我們的命去造反,自己卻一個個都是縮頭烏龜,不然,怎麼沒有見誰敢去跟那個澹臺將軍單挑?
胡副尉看著這些大兵,臉上依然是怒氣不減,心裡卻是一聲嘆息:那邊發生的事情,他當然也是知道的,那些降兵叫喊的多半是真的,他還知道,今兒元帥居然把澹臺將軍的夫人,那位辦報紙、做善事的平安公主給抓到陣前了,要逼澹臺將軍投降……這事情做得還真是沒種!不過這是大將軍們的事情,又與他有什麼關係呢?但願他能安安靜靜帶完這一班,回去好好睡一覺,但願他還能看得見明天的太陽。
圍著營地又巡視了一圈,一切正常,眼見已經過了寅初就要寅正,老胡鬆了口氣,最後這一趟,轉到馬廄就到正門那邊等上不到一刻鐘,接班的就該到了——為了和大營聯絡方便,馬廄裡倒是有幾十匹好馬。老胡也當過騎兵,自然對馬有些感情,路過馬廄不免多看了一眼,突然覺得似乎有什麼不對,忍不住道:“打上火把,我們過去看一眼。”
士兵們雖然有些莫名其妙,卻也沒有多說,舉起火把,便往馬廄去了,沒走幾步,老胡頓時發現事情壞了:此時馬應該都在站著睡覺,怎麼卻看不見它們的身影?搶過火把,快走幾步往馬廄裡一照,老胡頓時呆若木雞:馬廄裡的馬全部橫七豎八的躺例在地上,他們這樣衝過來也沒有反應,竟是無聲無息的都死了……
正呆愣中,突然黑暗中有影子一閃,老胡忙將火把向那個方向一舉,卻看見一個面板漆黑,臉上塗著花紋的夷兵,站在馬廄的一個角落裡,回過頭來向自己一笑,露出了嘴裡一非不知是什麼的血淋淋的東西。
“啊!啊!啊!”一聲淒厲無比的尖叫突然在老胡背後發出,這淒厲的叫聲迴盪在營地的上空,久久不絕,老胡從驚愕之中清醒過來,再也顧不得什麼,回身向著慘叫的人就是一巴掌,但為時已晚,不知哪個營帳裡突然傳來了同樣的尖銳聲音回應,然後各個營帳裡先後響起相同的淒厲叫聲,隨即變成了一片狂呼尖叫,聲音越來越多,越來越響,老胡手下這些巡邏計程車兵有的丟下火把,一面狂嘯一面就向營門奔去,有的則抽出腰刀狂叫著衝向營牆,瘋狂的劈砍著木欄,更有甚者跳起來就向同伴張開了大口咬去……
老胡用比剛才更快的速度一個箭步閃入馬廄,躲在了最黑的角落裡,什麼夷兵、死馬都不在乎了,他只是看著外面那些瘋狂奔跑、狂叫、廝打的昔日部下們,無聲的全身顫抖,這才是軍隊最恐怖的噩夢:營嘯!這傳說中會讓整個營地計程車兵自相殘殺或瘋狂致死的事情,居然活生生的發生在他眼前了,他效力了半輩子的神威軍國字部,居然營嘯了!
“老天,居然營嘯了!”營地外的黑暗裡,有人同樣驚訝無比,“我們不過是偷進去殺掉他們的馬而已,還沒開始嚇他們呢,他們怎麼自已就鬧成這樣了?”
“這樣更好。你們留下看守營地,不能讓人往東邊跑,我們走!”
第168章誰是刀俎
夏日清晨的陽米照在戰場上,卻沒有帶來一絲明朗的感覺。經過昨天半天多的清理休整,陷阱和壕溝裡都已經填上了泥土,那股在戰場上飄蕩了三天的焦臭終於被掩埋了下去,沿著壕溝修建的胸牆上又樹立起了一圈新的鹿角柵欄,只是留出了六米寬的兩道木柵欄門。
離約定的辰正還差一刻鐘,神威軍的轅門一開,宇文簡帶領著兩隊士兵列隊出營,前面是一千黃色戎裝盔甲的騎兵,出營之後略調整片刻,排成了尖頭的進攻隊型,後面一千弓箭手則呈雁形排開。
宇文簡看著這一千騎兵,心裡嘆了口氣,畢竟不是真正的精銳,排個進攻隊型都做不到如臂使指,如果秋兒帶的那兩千精兵在,今日定能叫澹臺揚飛和他的千騎營片甲不留!
宇文沐元也微微皺起了眉頭,低聲道:“父帥,用這支千人隊和澹臺的千騎營對沖,只怕留不下他們多少人。”
宇文簡臉上露出了一絲冰冷的微笑,“誰說我只用這支千人隊?千騎營跟千牛衛一戰,千牛衛固然全軍覆沒,但他們少說也要死一小半人,如今能出戰的有六七百就算萬幸,我們的鋒字營兩千騎兵雖然還沒回來,但銳字營好歹還有三千人……”
宇文沐元不由一驚:“父帥,你不是說……”隨即恍然大悟,“父帥英明,你只是要澹臺正面應戰,就沒打算讓他回去!”
宇文簡微笑不語:澹臺揚飛,你以為只有你會玩兵不厭詐麼?
太陽又升高了一點,恰恰在辰正時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