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輕撥出一口氣,語氣堅定,“值得或者不值得主要是看我的想法。我覺得值得就是值得。你為了沙周能提前結婚就證明我沒有看錯人!愛,不光是個動詞,很多時候它是個名詞,作為名詞它就是責任的代名詞。沙周沒有愛錯你,我也沒有喜歡錯你。”
他看了她一眼,她的目光不在他身上,只是看著自己手裡的手機。
“我沒有任何辦法來報償你曾經的那份情感了。”
她還是笑著,說:“很多情感是不需要報償的。我很高興我曾喜歡過你。你沒有讓我失望。”
他再次抬頭看她,遲疑道:“如果……”
無論他要說什麼,無論有什麼如果,都不可以。肖未言馬上接過他的話題:“沒有如果,沙週一定會沒事的,你們一定會幸福的!”
“你怎麼會喜歡上我呢?我們好像都沒有太多的接觸。”他小心地問,問題滑出嘴邊的時候卻覺得後悔。
肖未言笑了,慢慢說:“還記得大一時候的同學聚會吧。我因為不喜歡打牌就睡在了沙發上。是你慢慢抱起我,把我放到床上的,那樣小心翼翼的動作給了我一種媽媽的安全感。我的媽媽抱我到床上的動作我真的沒有享受夠。你那時動作像極了我的媽媽。”
他愣了。那次聚會他記得。他記得他和沙周是打牌裡一夥的,兩個人配合得天衣無縫連贏了對方好幾把。他從來不記得抱過肖未言。
“那時候我一直在打牌,不記得抱過你啊!”他說得很老實。
她眼裡有惱怒的神色,難道一個女孩子有必要在這樣的事情上說謊麼!
“但是我側過身來朦朧中看到的是你。”
“啊,我想起來了,是左夫!我那時候去床邊拿拖鞋,看到左夫轉身離開。一定是他當時抱你過去床上的。”
怎麼會這樣?竟然是左夫?她的老大?她瘋狂地暗戀了眼前這個男子這麼多年,卻都是錯愛!他不過是左夫的替身?她睜眼看到的是俯身去拿拖鞋的他,卻完全忽略了那個轉身離開的他!
他站起來要離開,有點緊張地說:“未言,謝謝你。我能擁抱你一下嗎?”
“我能擁抱你一下嗎?”她說過這樣的話,對著左夫,她說的是“老大,我能擁抱你一下嗎?”然後她的老大就展開雙臂讓她擁抱。現在,眼前這個人,是她曾經那麼心痛喜歡的,也許現在還會喜歡的,但是她決然地回絕:
“不可以。”
這怎麼可以?她的手上套著一枚戒指。她剛剛才接受了一個人的求婚。那個人愛了她那麼多年。那個人說單膝著地他這輩子只會做一次。
所以,不可以。
他有幾分侷促,搓了一下手。“對不起。我們回去吧。”
她起身,說:“好,走吧。”
走吧,她要去告訴她的老大,沙周還是沒有找到。她知道他至少會給她很多建議。他一直都那麼有主意,什麼困難在他那裡都變得簡單而輕易。
“未言,你先回去吧!我也先回家,也許沙週會往家裡打電話。”
“好的,有事馬上聯絡,也許沙周是需要一點時間,所以你千萬別擔心,她一定會回來的!”
於是兩個人分道揚鑣。肖未言打車直奔左夫的攝影廣場。不知道為什麼,她的第一感覺就是要見到他!馬上、立刻要見到他!她的心都在呼喚她的老大!
從計程車上下來,肖未言一路小跑地上了攝影樓的臺階,推門而入。卻見自己的老大和那個得體的美麗的深得老大母親喜歡的女人並肩站在一個女孩前面,講著什麼,想必是髮型或者新娘妝的內容。從後面看,身影依偎,如此般配。
她怯怯地走過去,並沒有人發現她,就像她是透明的一樣。就在一天前,她亦步亦趨地跟隨他走進來的時候,她得到了那樣的禮遇,她微笑著對所有善意的招呼表示感謝,跟在他的後面,在心裡感激那份奢華的幸福。現在卻似乎天地翻轉,人物全非。
她終於走到她的老大的身邊,小聲地叫了一聲:“老大!”
他抬眼,看一眼又垂下眼瞼,繼續交代唐若林些事情。“好,那就這樣,若林,就都拜託你了!”
唐若林悅然而笑,笑容裡帶三分甜蜜,而餘光又掃過肖未言,還是那樣輕而易舉地傲視她的神情。
她再叫一聲:“老大!”
他才站好,冷冷地看她,聲音更是冷冷的:“回來了?沙周找到了?”
她心臟難受,她不多見他的冷漠,她才戴了那枚戒指一天,他怎麼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