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肯定是說歌舞伎的助六。”
“歌舞伎裡也有sukeroku啊,也是重金屬系?”亞矢子問。表情很認真,不像是開玩笑。
“是啊。因為纏著深紫的頭帶,八成是重金屬系的粉絲。”我答道。【注3】
如果是speed king的rider也許會笑起來【注4】,但亞矢子只是茫然地望著我。
“你對這種話題好像沒什麼興趣嘛。”亞矢子再次顯出促狹的神氣。她還是不露出這種表情看起來比較可愛。
梨派盛在雪白的磁器碟子裡送了上來,亞矢子不再理會我,默默地拿起叉子享用。
我心不在焉地眺望著陽臺對面的街道。由車站延伸向葉櫻高中的坡道上,黃昏已經降臨,給緩坡的柏油路面染上了濃重的桔紅色。一個似乎在哪見過的年輕男子在坡道上悠然漫步。
他是誰呢。我想了一會,終於記起來了。他就是樽宮由紀子告別儀式上,那個看起來靠不住的葬儀社工作人員。因為他曾盯著我看,所以我還留有印象。
他不慌不忙地沿坡道而上,不時停下腳步,向周圍投去視線。他到底在幹嘛?難道在找有沒哪裡掉下個葬禮需要的死炫?
“喂,你不吃嗎?”亞矢子問。面前的碟子已經消滅了將近一半。
我重新轉向桌子這邊,嚐了一口梨派。誠如亞矢子推薦的那樣,味道相當不錯。
“這個甜得恰到好處啊。”
“是吧。”亞矢子第一次露出笑臉。她還是笑起來的時候好看。
“能不能談談樽宮同學男性關係方面的事情?”我決定提出真正想問的問題。
亞矢子斂起笑容:“問這個幹什麼,不能報道的吧?”聲音很堅決。
“我不會報道的。”
“你應該從跟你說到我的某人那裡打聽到很多由紀子的事了吧。”亞矢子顯出了憤怒:“就像他說的,由紀子喜歡男人,生性淫亂,跟誰都可以上床,你就想聽到這種話是不是!”
亞矢子把叉子丟到桌上,響起金屬與磁器碰撞的刺耳聲音,店長模樣的年長男人聞聲回頭,皺起眉頭。
我靜候亞矢子由激動恢復平靜。
“你也這麼想嗎?”
“什麼?”
“樽宮同學確實很淫亂嗎?不過,就算是真的我也不怎麼介意,那是她的自由。”
亞矢子思索片刻,搖了搖頭。“我不知道。不過,我認為不是那樣。”
“那你是怎麼想的?”
“我覺得她是在實驗。”亞矢子慢吞吞地說。
“實驗?”我不明白亞矢子這句話的意思。
“我也說不好。”亞矢子盯著桌子,字斟句酌地說:“由紀子她啊,對別人是不太瞭解的。對我也是如此。她有時待我極盡溫柔,有時卻又截然相反,冷若冰霜,然後饒有興趣地觀察我由此而生的喜怒哀樂。為什麼這孩子會做出這種反應,她要觀察的就是這個。”
“她以玩弄別人的感情為樂?”
“不是。她是不懂得別人的感情,並不是以玩弄感情為樂,就好像因為自己沒有這種東西,所以很感興趣似的。我想她看到男人向自己求愛時,也是抱著同樣的興趣。”
“所以說是實驗啊,原來如此。”我凝視著亞矢子:“而你對她的這種實驗很反感。”
“沒錯。她那麼美,只要她想,多帥的男朋友都找得到,可她卻那麼隨便地跟男人交往,讓我討厭得不行,有時甚至是憎恨。”亞矢子望著我:“這種事跟你說了你也不懂吧。”
“是不懂。”我老實回答。亞矢子眯起了眼睛。
“不過,我知道你喜歡樽宮同學。” 棒槌學堂·出品
“對,我喜歡由紀子。”亞矢子警惕地瞪著我:“不過可沒有什麼奇怪的意思。”
“只有愚蠢的心理學者和報界人士才把什麼都扯到性的意義上,戀愛和友情是不同的。”我把從醫師那聽來的話現躉現賣給亞矢子。
“你不也是報界人士嗎?”
“是啊。”我微笑著繼續問:“如果當作實驗那般交往,男方也會不知所措吧。”
“豈止不知所措而已。”亞矢子似乎想起了什麼,竊笑起來。
明明直到剛才還那麼悲傷。這個年齡的少女,心就如風車般迴轉不定。
“好像越是深信由紀子鍾情於自己的人就越倒黴。”
“譬如說,誰?”
“多得是。由紀子對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