訴他。”
米蘭像個瘋子一樣跟著她在校園的林蔭道上疾速奔跑,像是忘了提醒她停下來。她雖然不知道自己無意間的一句話點醒了蔣睿涵,但她聽懂了她的話。她一邊跑一邊笑嚷道:“需要我做什麼嗎?”
“幫我請兩天假!”蔣睿涵大聲回道。
兩天後,蔣睿涵沒有回來。她和米楊再度出現在米蘭面前不是已經是十天後的事。那是晚上,他們倆的臉上的光彩卻比白天的春日陽光還要閃亮。這十天裡,她忍住衝動沒有打電話給她,也沒有聯絡米楊,她害怕聽到令自己失落的結果——儘管蔣睿涵出發去找米楊那天的情形,讓她對“結果“充滿了期待,可她還是害怕其中會有什麼變故。而這十天裡,米楊和蔣睿涵又實在太快樂,快樂到整個天地都彷彿只有彼此二人,他們沒顧得上給任何打電話,告訴別人他們在一起了。
直到看到米楊和蔣睿涵親暱的舉止,米蘭才敢相信,蔣睿涵真的成了自己弟弟的女朋友。
懷濤看著傻笑著流淚的米蘭,輕輕摟了摟她的肩頭,說:“我的預感沒錯吧?”
“謝謝你。”她沒有拒絕他親熱的表示,只顧用手指撫向自己的唇邊,好像仍舊沉浸在某種夢一般不確定的幻覺裡。她走近蔣睿涵,擁抱她,然後又彎下腰擁抱米楊,在直起身後,她對蔣睿涵說:“蔣睿涵,你是米楊的福星,他真幸運能找到你。”
蔣睿涵一臉俏皮:“我的好姐姐,是他找到我的嗎?明明是我追過去的好不好?”
米楊寵溺地看著她,輕握住她的手掌,說:“我行動不方便,只好原地等你。你能不能體諒一下?”
米楊少見地撒起嬌來,倒把米蘭驚到了。印象裡,自己這個弟弟從小就儘量在別人面前保持成熟、自強,她知道他一直很怕別人會因為他的殘疾而看輕他,而剛才他居然拿自己的殘疾開玩笑,以此作為向女友撒嬌的“武器”。但那又怎樣?——他的笑是那樣開懷,那樣滿足,所有的不自信和戒備都在滿溢的幸福面前敗下陣來。
蔣睿涵為表示自己很大度,脆脆地打了個響指:“好吧。”說著還鄭重地點點頭。
她才不在乎是誰追上誰的呢!
那天下午,她坐了兩個小時的車,她從米蘭那裡要來了他們所投宿的旅館地址。但是現在還是白天,他們都在田間寫生。她坐了那麼久的車,一路上心情固然熱切,理智也在慢慢回來。
她在米楊他們所住的旅館為自己要了個房間,詢問了服務生這附近哪裡風景最好,隨後便朝著那裡的方向行去。
鄉間的空氣裡到處都氤氳著油菜花的香味。每一個水塘的邊岸、每一條水渠的蜿蜒轉折處,都與大片油菜花田相連。不斷侵入鼻內的甜香讓她恍惚間竟覺得有些不真實,可是每走一步,腳下實實在在的感覺,又分明提醒著她自己是奔著真實的幸福而去。
春天的豔陽原來也可以把人曬得臉孔發燙,在她遠遠地隔著一片油菜花海看到米楊的身影時,發熱發燙的感覺從臉孔到脖頸,一路竄到了全身。她把所有的尷尬、悔恨都丟到了九霄雲外,心裡只有發自內心的狂喜。身邊的花海不見了,在他身邊的其餘人影也虛隱而去,她像只快樂的小鹿一般飛快地朝他奔去。
所有人看著他們。米楊兩眼發懵地看著這個突然闖入視野的女孩兒,完全不知道她是怎麼冒出來的。
周圍有人發出善意的起鬨聲。蔣睿涵用手背擦了把汗,然後非常果斷地推起米楊的輪椅。
米楊把剎閘放下,按捺住心中的種種猜測和隱約的驚喜之情,故意裝出一副冷漠的樣子問:“你這是做什麼?”
她發現他放下了剎閘,她推不動他時,她乾脆直接了當地問:“你要我現在說?就在這裡說?”
“嗯。”他頭有點暈,迷迷糊糊地應道。
她不介意。“我來是為了回答你上次問我的那個問題——還記得那個問題嗎?”
米楊當然記得。他臉上迅即露出羞赧尷尬的神情,下意識地掃了一眼他周圍正在寫生的同學,便自己動手劃開輪椅,朝著人少的地方行去。
“我說過,那是個沒有意義的假設。”米楊的輪椅在一處僻靜無人的田埂邊停下。他低頭不看她,喉結滾動,每個字都沉痛而乾澀。
蔣睿涵在一個砍斷的老樹樁上坐下:“你說對了,明明就是個沒意義的假設。”
她的話出乎他的意料。他俯視著她,在她臉上,他看到溫暖的微笑。
然後他聽到她說:“你應該直接問我,我喜不喜歡你,而不是加上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