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把手機掏出來,打算給景南驍打電話,可是,還沒來得及撥出去,反倒是一個電話率先衝了進來。
“還真是說曹操曹操就到。”顧千尋揚了揚手機。
楊木樨挑眉去看,只能看到一串陌生的數字,“景南驍的?”
“嗯哼。可能是和我談離婚的事。”
“那還磨蹭什麼,趕緊接!”楊木樨比她還激動,撞了她一下,待她把手機接通,她立刻俯首,將耳朵貼過去。
只聽到那邊,景南驍先開口。
“你在哪?”
只有簡單的三個字,卻讓顧千尋微微皺眉。
以她對他的瞭解,她立刻就聽出來這三個字的不對勁。他喝酒了。
“剛下班,離婚協議書籤好了嗎?”她沒心情和他寒暄。這段婚姻,即便是沒有慕夜白的出現,她也找不到任何堅持下去的理由。
當然,事情發展到現在,慕夜白無疑已經成為了她最強而有力的後盾。不管是傷心的時候,還是狼狽的時候,只要想到身邊始終有個溫暖的倚靠時,心裡也會好受許多。
那邊……
景南驍的呼吸異常沉重且壓抑。透過電波傳來,連同這邊的顧千尋和一直張著耳朵光明正大‘偷聽’的楊木樨都覺得胸口悶悶的,兩個人奇怪的對視了一眼,才聽到那邊繼續傳來聲音。
“你真就這麼想要離開我?”他的嗓音,黯然、落寞,有輕微的發抖。
顧千尋不為所動,“我們現在說這些已經晚了。”
“我到你家門口等你。你回來!”景南驍最後道。
“好,我馬上就到。”顧千尋乾脆的應了,收了線。楊木樨皺了皺眉,“他好像很不樂意和你離婚的樣子。”
“他只不過是不樂意‘離婚’兩個字是由我提出來的,這挑戰了他從小就建立起來的強大自尊心。他心裡多半隻是不甘心。”顧千尋替景南驍解釋。
她始終覺得,景南驍最後之所以對自己如此胡攪蠻纏,絕不會是因為愛。那個男人,根本不懂愛!
“不管怎麼樣,現在他這副落寞的樣子,我光聽聽都覺得爽快。他也是活該,當初咱們那束白菊花也真沒給他們倆白送!”抬起以前的事,楊木樨氣惱不已,下一秒,又變了臉,喜笑顏開,“幸虧你爭氣,撞了個比他好一百倍一千倍的男人,咱當姐妹的臉上也有光!”
提起慕夜白,顧千尋揚唇笑開了。
半個小時後,顧千尋回到萊茵城。
從車上下來,往大廈走,遠遠的就見一輛熟悉的悍馬停在大廈樓底下。大廈的工作人員在不斷的敲著那輛悍馬的車窗,“這位先生,這裡是不能停車的,麻煩你把車開到底下的車庫去。”
可是,無論對方怎麼敲,那扇車窗就是不降下來,車也沒動一動。
“先生!”對方敲得更用力了。
顧千尋微微皺眉。
景南驍在搞什麼?
她沒有走近,只是從包裡翻出手機來,給景南驍打電話。電話響了好幾聲,才被接了起來。從電話裡,也能聽到那位工作人員的聲音。
“景南驍,你把車趕緊開到地下車庫去,這裡是不讓停車的。”她提醒他。
那邊,沒有聲音。她抬目去看,只見車窗被緩緩降下來。
那張再熟悉不過的面龐就出現在自己眼前。他顯然喝了不少酒,車窗放下,即使隔著兩米的距離,她也聞到了酒精的味道。
那張俊顏,醉意熏熏。如血的殘陽下,他掃向她的眼神帶著一抹譏誚和受傷。
“先生,你喝這麼多酒還開車啊?這要出事後果很嚴重的!”工作人員立刻給他教導。
他笑了一下,握緊電話。
明明在和工作人員說話,視線卻是直直的看著顧千尋,“沒關係,出不了事,我老婆在呢……”
“你老婆?”對方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一眼,就見到握著電話站在那的顧千尋。
“這位小姐,他是你老公嗎?喝得醉熏熏的,這車可不能就停在這兒。”
顧千尋將手機掛了,清冷著臉走過去,“你到底要幹什麼?”
景南驍也將電話丟到一邊,推開車門就下來了。他是真的喝了不少酒,連腳步都有些不穩,星眸裡含著醉意。
顧千尋皺眉看著,沒上前扶他。他卻一伸手,將她纖細的手腕扯住了。
“顧千尋,你是我老婆!”他突然開口,每個字都咬得極重,又像是醉得已經思緒不清一樣,只能一再重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