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你若喝了這碗豬血,我就脫衣服給你看,好不好?”
至誠臉頰旁青筋直跳,一咬牙,接過了靜淵手中的碗,七七啊的一聲驚叫了出來,想去拖開他的碗,靜淵卻將她一拉拉到身旁,就這會子功夫,至誠已經咕咚咕咚將豬血喝了下去。
圍觀的公子哥們雖覺得噁心,但也佩服他的硬氣,鼓起掌來。
靜淵微笑著看著至誠,道:“三哥真是利落爽快。”
至誠哼了一聲,用手抹去嘴角血跡,突然朝皓天吼道:“你不是說要脫衣服嗎?脫!”
皓天原本以為至誠會耍賴,全沒料到他竟然真會喝掉這碗豬血,這一下自己將了自己一軍,只臊得滿臉通紅。
“脫!”至誠臉容扭曲,眼睛泛出血絲,嘴張開,裡面血紅,皓天看得心悸,忍不住向後退了一步。
“混賬!”卻聽得善存一聲怒斥,不待眾人回過神,他已走了過來,伸手就給至誠一個耳光。“一天到晚不思進取,吊兒郎當,丟人現眼!給我滾回去!”
至誠臉頰上登時起了個五指印,低著頭,咬著嘴唇,臉上一陣紅一陣白。
他的媳婦淑雲正在外屋和秀貞她們打牌,聽到裡頭吵嚷,也進來看熱鬧,沒成想見到這一幕,愣在人群裡,直窘得手足無措。
“生下你這個不中用的紈絝兒子,真是家門不幸!”善存兀自生氣,秉忠忙勸道:“老爺,三少爺只是鬧著玩,您何必生這麼大氣。”
至誠不發一言,轉身便朝外屋走去,淑雲生怕公公連自己一帶訓斥,邁著小腳快步跟著丈夫離去。
靜淵走到善存面前,低聲道:“爹,都怪我不好,我這就去把三哥叫回來。”
善存溫言道:“願賭服輸,這是他自找的。早該有人挫挫他的銳氣了,自以為是,這個不中用的傢伙!”輕輕拍拍靜淵肩膀,轉身回到座上,笑著對清泉道:“見笑了。”
呂清泉忙笑道:“您老也別太生氣了,畢竟孩子還年輕嘛。”
秉忠看著靜淵:“姑爺,您也太不給三少爺面子了,家裡除了大少爺,幾個哥哥里,三少爺可是跟小姐最親近的。”
靜淵淡淡一笑:“羅伯伯是在怪我嗎?”
至聰見情形不對,七七還在旁邊,怕妹子難過,忙對秉忠道:“羅伯伯,三弟最近玩得太瘋了,靜淵收拾收拾他也好。”
秉忠便沒有再說下去,只朝靜淵深深地看了一眼,回去坐到善存身旁,至聰也忙跟了過去。
靜淵見七七在一旁站著不吭聲,走過來,碰碰她的手臂:“我們也去那裡坐會兒。”
七七冷著臉把手一甩。
靜淵低聲道:“你父母都在這裡,不要任性!”語氣中暗含一股命令。
七七還是不理他,想去外屋找秀貞,靜淵嘴角一沉,一手抓著她,將她拉到身旁,“走!”也不顧她暗自用力掙扎,只不放手,直到走到一張椅子旁將她按下去坐好。七七心裡憤懣無比,礙著人多,卻不好發作,手被靜淵剛才用力拉扯,痛得一陣一陣的,靜淵待她坐好,又在她身旁的椅子上坐下,一張俊秀的臉雖溫和地看著她,眼色卻似乎並不溫和,他輕聲道:
“你哥哥在這裡丟人,你若想給你爹孃留點臉面,就高興點。”
她忍不住想還嘴,他的語氣如此平靜,每當他生氣的時候語氣總是這麼脾平靜,她怕自己會點燃一場讓大家的難堪的戰火來,所以生生忍了下去。她冷冷地把臉轉開,看著外面,外頭走廊上的露臺,年輕的女眷們一起坐著嗑瓜子吃點心,歡聲笑語的聊著閒天,她的心裡不知道為什麼,一抽一抽的。
靜淵輕輕把手圍在她的腰上,低頭湊向她耳邊:“我改天去給你三哥賠罪,笑一笑,你不想讓爹孃擔心吧?”
她覺得他如此陌生,忍不住看著他的眼睛,那雙如深潭般的眼睛,裡面似有一股蠱惑人的力量在逼使她,她木然地在嘴角露出一絲笑容,可那笑容轉瞬即逝。她自與他結婚以來,從未做過任何違拗他的事情,向來對他言聽計從,可是這個時候,自幼帶來的一股倔強從腳尖躥向了頭頂,她極為冷淡的再看了他一眼,站了起來,朝秀貞她們走去。
她看到他眼裡的光芒熄滅了一下,不知為何,她心裡竟然隱隱有絲高興,
午飯時分,宴席開始,一道道菜上桌。呂家的廚子在清河是大有名氣,這一天立冬,特意熬了幾大鍋補藥湯,湯裡有幾十味中藥合著山雞、蹄膀一起燉,湯一上來,滿室飄香。
清河的鹽幫菜分為鹽商菜、鹽工菜、會館菜三大支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