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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水榭登樓,沿路那林氏仗著乳母身份少不了要責怪她幾句,無非是不該多飲失禮,更不該和那些不知高低的年輕女子打成一片。

“阿母別生氣,內廷規矩多,你瞧,難得樂家人人對我好……安柔心中歡喜……”尚安柔像幼時一樣拉著林氏的袖子,輕輕地搖上一搖,惹得林氏莞爾:“我的傻公主,你身份矜貴,可不比尋常女子。”

“我還真是希望自己是個尋常女子才好。”尚安柔嘆了口氣。

閒話兩句,便到了居前,只見軒窗四開,酒香四溢,隔著珠簾花紗望去,裙裾、青裳、繡鞋,官靴散了一地。尚安柔似乎意識到了些什麼,立刻轉身想走,可那林氏已高撥出聲:“公主寢居,是哪一雙鄙夫賤人,出來!”

尚安柔緊緊地拽著林氏的手,臉憋得通紅,只一步步地往後退,可那林氏本是衛夫人的侍婢,在內廷也是出了名的跋扈驕縱,哪裡顧得許多,一把掀開珠簾子闖了進去,身後跟著的侍女們也面面相覷的跟著湧入,惟有尚安柔被推攘著擠到內室,身不由己。

果然,駙馬樂易與侍女青苹衣衫不整,正抱作一團。

“賤人,你不想活了你?!”青苹但見被撞破,嚇得面無人色,被林氏一喝,只得跪□來,瑟瑟發抖,全無昔日氣焰。

只聽“啪”的一聲脆響,青苹面上已有紅印,那林氏挽高袖子,毫不留情的跟著左右開弓,只把那青苹打得雙頰高腫,求饒不止。

“公主……我錯了……求你看在夫人面上饒我一回。”青苹哪裡受得了林氏這般豁出性命似的打罵,直撲到尚安柔面前來,大聲哭喊。

“賤人,作死的娼婦!”林氏越罵越狠。

“放肆!你一介僕婦,竟敢大呼小叫,給我滾下去!”樂易先不出聲,只靜靜地看尚安柔的表情,眼見著林氏叫囂,滿屋子只聽見她那潑婦罵街似的聲響,不禁怒道。

“駙馬,老婦可是公主乳母!”林氏被樂易厲聲喝斥,不禁身子發顫,可突然又想起自己的身份,便挺起胸膛說:“駙馬此舉,羞辱公主!夫人處……”

“我想納青苹為妾,不知公主意下如何?”樂易彷彿沒有聽見林氏說話,緩緩地穿衣套靴,一絲愧意也無,只淡淡地看著尚安柔不放。

周遭竊竊私語,連昔日盛氣十足的青苹也不敢置信地抬起頭來,眼神在樂易和公主之間遊移。尚安柔卻呆怔一旁,面色蒼白。

林氏聽得大為羞惱,彷彿樂易羞辱的人不是尚安柔而是她自己。她自知身份,不敢去罵樂易,只上前去拉扯尚安柔衣裳,囔道:“公主被駙馬羞辱,怎麼和木頭一樣,您說話啊!”

“荒唐!”一聲怒斥從屋外傳來,樂夫人王氏早經機靈的侍女通傳,拉著樂歌上樓來。兩人在外室聽了幾句,盼著樂易能轉圜,討公主幾分好,可樂易不思悔意,竟如此過分,這才忍不住推門說話。

“來人,將青苹給我鎖了!大嫂,兄長多飲了幾杯,你莫見怪……”樂歌上前勸和,一邊用眼神暗示樂易,此事尚未驚動樓下的父親,還望樂易能適可而止。

“慢著,青苹身懷有孕,不能鎖。公主雖是嫡室,卻無所出,原也該愛護我妾肚子裡的子嗣才對。”

“你……”此言一出,眾人皆驚。王夫人身子一顫,險要暈倒,幸虧樂歌在旁扶著。尚安柔則默默垂淚,便是她那乳母林氏也被此言鎮的說不出話來。

那青苹被樂易攙起,雖面腫發亂,卻也掩不住的驚訝歡喜。樂易在眾人面前,尤其是在尚安柔面前稱自己為妾,自然是將如夫人的身份坐了實,她自有了幾分底氣,神情也不再惶惶。

“我兒,荒唐啊!樂家男子就算要納妾,也要娶妻三年之後,擇名門之女入侍,她算個什麼東西?!”王夫人緩過神來盯著樂易,她實在不信,她那一向明理、知進退的兒子會在女色這樁事上犯了傻。

“母親,如今她已有身,您快要做祖母了。”樂易面對王夫人也沒有愧意,雲淡風輕的說。

“你……”王夫人怎會不知其中利害,她暗壓住內心翻湧,轉身看著尚安柔,尚安柔默默後退,佩玉撞在桌邊聲聲作響。

“是老婦教子不善,委屈公主了,老婦給公主跪下了。”王夫人彎腰欲下跪,被樂易樂歌一人一臂攙了起來。尚安柔也急著上前來扶,泣道:“婆母對安柔好,夫君他……青苹入侍我應了,我應了。”

“公主,你別犯傻!駙馬此舉是羞辱你,今日你若是尋常女子倒也罷了,可偏偏你是公主。樂氏欺人太甚!老婦要去御前、要去夫人處……”林氏一口氣沒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