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驗豐富,卻也控制不住如此混亂的廝殺場面。
“白大哥!”樂申情急之下,驚聲尖叫。
邢鑑回頭,只見白子安已身中一箭,頓時血流如注。他堪堪抬起頭來,只聽箭矢嗡嗡破空而至,他心念電轉,揉身而上,大喊一聲:“小心!”
樂申遲疑之間,只覺得痛徹心肺,身子一軟,轟的一聲倒在地上。白子安見樂申中箭,肝膽欲裂,暴喝一聲撲過去,抱起他大喊:“申兒!”
“上馬!”邢鑑用盡全身力氣,將白子安、樂申拖拽到馬上,三人共騎衝出亂陣。
邢鑑勒馬急停在北軍設在雍州城郊的離營。
白子安不顧臂上的箭傷已將他大半邊衣衫染紅,只抱著樂申疾步走入營帳,他將樂申放在榻上,一邊從身上摸出金創藥,手忙腳亂地灑在樂申的箭傷處,一邊大聲喊道:“軍醫!軍醫!申兒……申兒……你說話啊!”
數名軍醫魚貫而入,見白子安渾身鮮血,著實有些恐怖,忙問道:“白大人,你的傷?”
“我沒事,看他,快看他!”
白子安倉皇地看著樂申面色蒼白,毫無血色地躺在那裡,只覺得心頭亂跳,天崩地裂也不過如此。
“來人,傳令下去,白大人和白瑾在此養傷,任何閒雜人等不得靠近。”
“是。”
邢鑑掀開帳簾,下完軍令,轉過頭來冷冷地看著白子安道:“白大人,你要怎麼和她交代?”
41
41、生死之間 。。。
離營帳中,燭火跳動,映得帳布光影斑駁。帳中所有軍醫皆凝神靜氣,圍在榻前不語。
白子安的傷口雖被做了處理,此時仍面色慘白,坐在榻前似生了根發了芽,一動不動。
“唉!”不知從哪位軍醫口中發出一聲長嘆,讓靜默的他猛地跳了起來,雙目圓睜,顫道:“怎麼?”
“當胸一箭,沒入肺部……”
“少廢話!人能不能活?”邢鑑不耐軍醫們的絮絮叨叨,眉頭皺起,厲聲道。
“要拔箭……
“是,不過也兇險。”眾軍醫七嘴八舌,各抒己見。
白子安聽在耳中,面上的肌肉不自覺地抽搐,眼中竟有幾分淚意。他雙手顫抖,緊緊握住樂申的胳膊,實在不敢相信先前還和自己談笑風生的少年,如今竟毫無生氣地躺在這裡。
“若拔箭,並輔以施針,或許還有希望……但再拖下去,就只有死路一條。”軍醫中有一位名叫陳正的黑瘦青年,倒也不懼邢鑑凌厲的目光,高聲說道。
“你們出去……你留下。”邢鑑揮退眾人,只留陳正來問話:“你有幾成把握?”
“三成。若兩位大人想好了,現在就拔箭。不過……也有可能他永遠不會再醒過來。”
白子安聽罷渾身一悸,與邢鑑目光交錯。兩人皆心知肚明,樂申對樂家意味著什麼,對樂歌又意味著什麼。生死抉擇,誰敢來做這個主?
兩人各自忐忑,各自揣測,周遭的空氣似凝固了一般,靜默得讓人心生恐懼。
“拔!”邢鑑突然沉聲道。
“不!”白子安厲聲阻止他:“我們都沒有權力來決定他的生死,讓她……”
“讓她來?”邢鑑冷笑,“讓她來抉擇?讓她來兩難?”
白子安一時語塞,雙拳攥緊,身軀微微發顫。
“拔!”邢鑑又肯定地對陳正說了一遍。
“好,我來拔箭,請兩位大人扶著白公子。”
白子安坐在床榻上,輕輕扶起樂申,將他的頭靠在自己胸口。邢鑑則從陳正手中接過參片,扒開樂申的嘴讓他含著。陳正手握箭尾,正欲拔箭,只聽白子安突然大聲喊道:“等等!”
“你……”邢鑑觸目所及,那箭深入肌理,傷口處鮮血如注,他怕樂申支援不了多久,便雙眼怒視著白子安。
“拔!”白子安深深地看了樂申一眼,終還是下定決心放手一搏。這一搏彷彿搏的不僅僅是樂申的性命,更是他自己的人生。
陳正凝神貫注,在心中默唸幾句,手中驟然使力狠命一拔,樂申一挺身“啊!”地痛喊出聲,鮮血立刻噴薄而出,濺了邢鑑一身。
“申兒!”白子安心中急切,忙將他放倒在榻上。陳正手法如電,施針護住他的心脈。
三人摒住呼吸,連大氣都不敢出,目不轉睛地盯著樂申,心中緊張到了極點。
“爹……娘……姐姐!”樂申喘氣聲極急,嘴唇不住顫抖,只覺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