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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部分

投影在金磚上,明暗分明。他忽然想起雍州老宅中,午後牆邊芭蕉新葉的投影,也是這樣一輪明一輪暗,生動而清晰。

“張丘參見昭儀。”張丘朝立在繡架前的背影躬身行禮。等了一會兒,見樂歌一點反應也無,他心中奇怪,再次行禮道:“張丘參見昭儀!”

背影微顫,驀地回過身來。竟是記憶中她的模樣,素顏薄裳,鬢邊僅簪著一朵絹芍,明眸靈動剔透,波光流轉,欲語還休,讓他的心“怦”地一跳。

片刻恍惚後,他猛地驚醒過來,什麼話都不說轉身就走,步子邁得很急。

“崇白,別走!”耳邊隱有佩玉撞擊之聲越來越近,腰間突然被緊緊抱住,一個溫軟馨香的身體貼在他背上,讓他呼吸一窒。

“我知道你在怪我,我未赴寒山之約,也未守你我之間的盟誓。這其間種種原因,我不辯解。可你不能當我是陌生人啊!”哽咽著的一字一句,聽得他胸膛起伏,呼吸急促。

他略一掙扎,將聲音壓得很低:“你放手!”

“我不放!”衛明珠執拗地將他攬得更緊。

“請皇后自重!”一句話如利刃剜心驚得衛明珠眼前發黑,眼淚簌簌而落:“好!既如此,你為什麼要寫藥方給我?皇后是死是活和你什麼關係?”

張丘閉目長嘆,立即解釋道:“因皇后愛畫,對下官多有褒賞讚譽之詞,在下……不過是為了報知音之義。”

衛明珠強笑了笑,緩緩地鬆開環在他腰間的手,低垂著頭,顫道:“既如此……此次請張大人來,是希望張大人能辭去畫院之職。吳中山水清嘉,又是大人的故鄉,好過雍州城數倍。”

“……原來我留在畫院,也阻了皇后的青雲之路?”張丘驟然回首,眼眶微紅。

“是!”衛明珠料不到他會這麼想,頓時心痛如絞,咬緊牙關往下說:“我不想讓人知道我與大人是舊識,更不想被居心叵測之人說三道四。請張大人離開!這樣對你,對我都好。”

“請皇后放心,你再也不會見到我。”剎那間寒冷侵骨,張丘一刻也無法再留,決然轉身而去。

看著他單薄的身影轉過殿廊就要消失不見,衛明珠再也支援不住,只覺天旋地轉,站立不穩,軟軟地倒了下去。

“明珠!明珠!”

在內室迴避的樂歌,突然聽到張丘一迭連聲呼喚,急忙奔了出來。只見張丘一副手足無措之態,衛明珠又在他懷裡閉目不醒,忙蹲□急問道:“怎麼了?”

張丘慌亂地望著樂歌:“去請太醫!煩請昭儀去請太醫!”

“你扶她上榻,我讓人先拿藥酒來。”樂歌出去又進來,見張丘坐在腳踏邊,目不轉睛地看著榻上的衛明珠,神情深痛,不禁心頭一軟說:“張大人請回吧!若皇后……明珠醒了,我讓初人給你報個信。”

“張丘多謝昭儀。”縱然他百般不想離開,卻也不得不離開。張丘撐起身來,對樂歌躬身行過大禮。他本就瘦弱,寬大的青袍罩在身上,更顯得身形蕭瑟。

見他一步一步往外走,又再三回顧,樂歌忍不住問了一句:“張大人,你可認識朔陽侯夫人 ?http://87book。com”她早就知道明珠和張丘有舊,只是不明白向來自持的明珠為什麼急著要和張丘見面,又一再提起衛綽兒,她隱隱覺得這才是關鍵所在。

“綽兒?”張丘轉身,眉心微蹙,心中驚動。

樂歌見他神情,想起衛綽兒驕橫之態,又將諸事都聯絡起來,一時怒從心起,澀聲道:“明珠是什麼樣的人,你難道不懂嗎?!”

張丘本是聰明人,前因後果立刻想明白了。他瞳孔驟然收縮,難掩傷痛之色,眉目間一片寥落。

午後下起雨來,淅淅瀝瀝總也不休。周守打著傘,哼著小曲往尚珍局走去。行至九曲流橋時,他見寒山亭裡坐著一位宮裝女子,顯然是內廷嬪妃。他不便避開,忙走上前行禮。

他收傘作揖,正要說話,突然瞧見那人竟是樂歌,心頭一顫,忙道:“昭儀萬福。”

“原來是周內人,去哪兒呢?”樂歌微笑著,起身朝他走來。

周守一步步地往後退,神情頗不自然:“小人去尚珍局為……為太后大壽選貢鍛。”

樂歌若有所思地望著周守,讚道:“宮裡內人當中,論當差當得好,非周內人你莫屬,不僅僅是當差了,這擇選採辦的眼光也是無人可及啊!”

若是旁人誇他幾句,不管是真是假,周守一定笑納,只是樂歌這樣誇他,著實讓他不寒而慄。他忘不了過往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