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和夜相遇之後,我沉睡千年的記憶便開始復甦,我總是清楚夢見自己被夜殺死,卻怎麼也想不起逼他動手原因。
夜說,只要是想不起來的,必定是當初竭盡全力想要忘記的。
而想要忘記的,通常都不是什麼好事。
此刻,黑紅相間的菱形玉石在我眼前晃來晃去,我竟一時間忘了起身,就這麼傻傻地看著。
夜說這是我曾經送給他的
夜說他想要。
想要獄血玲瓏,想要那段回憶,我想,當時的記憶,一定很美好。
因為看到它的一瞬間,我竟也隱約記得,我似乎觸控過這麼一塊黑紅色的東西,然後掛到一個人的身上,明明得來的很辛苦,卻依舊裝作一副還不在意的模樣,還對他說,這世上,就你才適合穿白衣裳。
可是。
我終於把視線移開,看向正低頭看我的男子,為什麼這個人會有獄血玲瓏,他怎麼知道這東西和我有過關係。
我還沒開口。
他卻先裂嘴一樂,漆黑的眼眸頓時笑成彎月的形狀。
“喜歡就拿去。本來也是給大人您準備的。”
我不受控制地接過獄血玲瓏,他順勢伸出雙手,扶住我的腋下,將我拖了起來。
站直了才注意到,原來他比我高一個頭,難怪將我拖起來,就像我拖夜。
我忙從懷裡摸出文書,晃了晃,迅速道,“這是你寫的?對不對?你是什麼人?為什麼這麼做,我現在就給你三條路,一,跟我說實話,二,作為外國奸細進天牢,三,因為愚弄朝廷官員去官府。”
那人忙擺擺手,緊張道,“別別,我是大唐子民,不是奸細。也不是外國人。”
我眯起眼睛看他一頭幽幽泛著深藍色的頭髮,退了一步,才說,“好吧,我信你,你這頭髮根本不是唐人的顏色,你說你不是外國人,那你就是妖孽。”
那人更緊張地說,“不不不,我不是妖孽,大人你別誤會,我只是……”
“只是什麼!?”
他欲言又止,這時小兔崽子騎著馬正好跑了過來,“大人!你怎麼跑這裡來了!”
我回頭看小兔崽子,這時他的馬突然悲鳴一聲,猛地跪倒在地。
小兔崽子大驚失色地撲了下來,好在臨落地的時候化成白狐,才沒受傷。
小狐蹦了兩步,跳到我腳邊,化成人形,猛拍胸口,驚異道,“這馬怎麼了!”
我剛才也一樣,左掌心微微刺痛,落地時還被蹭破了皮。
“是你搞的鬼!”我轉身便要抓住那人的衣襟。
可是手抓了空。
小兔崽子扯扯我衣角,小心翼翼道,“大人,您跟誰說話呢?我就看到您一個人站在這裡……怎麼弄了一身的泥土,您摔倒了麼。”
我收回手,驚得啞口無言。
就這麼一瞬間的功夫,那人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做夢?”我有點不敢相信自己是否清醒了。
“大人?”小兔崽子問,“您手裡的是什麼?”
我失魂落魄地抬起手,黑紅相間的玉石在我眼前晃來晃去。
我環視四周,夕陽西下,深交野外,哪裡也找不到方才那樣一個玄衣清瘦的身影。
“夜呢?”
回到外司省,我第一件事就是找夜。
結果在我房裡找到了,還趴在我床頭,津津有味地看我珍藏的龍陽春宮。
我拽起他的領子,將他拖起來,把淤血玲瓏在他眼前一晃。
夜還被我抓著,雙手已經撲騰起來,要搶,“啊!真給找到了!大人!給我給我……”
“我問你,方才你去哪兒了。”
“沒去哪兒啊。”
“你不是趴在我背上,為什麼自己一個先回來了?”
夜搖搖頭,“我不知道啊,我不記得了。”
我眯起眸子,“你不記得?”
“是呀,我記得我在樹下管你要獄血玲瓏,然後不知道怎麼的。就在你房間裡了,聽大堂的人說,你和小狐狸去城外接人,我就在這裡等你回來啊——嗷!好啊大人!你出去怎麼不帶我啊!啊?”
夜還是張牙舞爪,眼看爪子就要飛上我的臉了。
我忙躲開,將獄血玲瓏丟給他,一肚子的疑問憋得我氣悶。
“這回兒饒了你。”夜抓過獄血玲瓏,寶貝一樣地藏了起來。飄出了房門。
我看了看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