態臃腫的女人重新蛻變成了一個瘦小矯健的女人。此時她站在窗邊望著天,背影悲慼。
“野貓,別想了。都過去了。”小北走到她身邊攬住了她顫抖不停的肩。說的時候,她自己都能聽得到她聲音裡的苦澀,勸人的話誰都會說,但是當事人心裡的痛,卻沒誰能夠代替她承受。
她不說話,望著天發呆。莫小北也瞅著天空,深藍色的夜幕下掩蓋了多少的醜惡?她低嘆一聲,做人真不容易。
許久,野貓的口中發出一聲百轉千回的嘆息。這時,一顆流星恰好從天際滑落。她繃了幾天的堅強頓時灰飛煙滅,哇的一聲哭了出來,然後越哭越大聲,額頭貼在窗戶上簌簌的落淚。莫小北眼圈兒紅了,她拍著她的後背,無聲的聽著她的痛哭。哭出來應該就會好很多了吧?在她的面前她用不著偽裝什麼,想哭就哭。
哭到想哭都哭不出來,哭到眼裡澀澀的,已經沒有了淚水,她頹然的癱坐到火紅潔淨的地毯上。
“小北,我想過了。我要去自首。事兒是我犯下的。我要去承擔。”哭完了,擦乾了淚。她坐在地上抬起頭目光堅定的說。看到她眼睛裡的赤紅,莫小北心揪的生疼。果然是藍海帶出來的兵,她還沒將藍海的意思說出來,她自己就這麼想了。但是,好朋友為了兩個臭不要臉的賤人斷送了自己的一生,她真的為她覺得不值!
“瘋了嗎你?自首?你這輩子就要在牢裡過了?我不同意!”莫小北反悔了,她答應了藍海要勸她去自首的,但是她現在反悔了!
“唉,就算是我苟活在世上,還有什麼意思呢?孩子沒了。去了牢裡,受點苦,心裡也許還能好受點兒,要不然孩子那張胖乎乎的笑臉總是忽出現在我的腦海裡,我都快瘋了。我總是想,為什麼不是我去死?而是我可愛的孩子?你說,他摔向地面的時候得多疼啊!”她的眼睛空洞的嚇人。莫小北替她心疼,以前那曾經是一雙多麼俏皮的眼睛?她很想告訴她,孩子不疼,因為他都沒有來得及感受疼的滋味,就那樣可憐的丟掉了生命。他還沒有學會走路,還沒有牽著媽媽的手歡快的到處亂跑。他的生命就像曇花一般短暫。
幾日的勞頓,讓精神高度悲傷的野貓再沒了半點兒力氣。莫小北扶著她去了廳的另一邊的小臥室,安頓她躺在了床上。說了沒幾句話,她就沉沉的睡著了。正望著她的臉還從這件突發事件中出不來的莫小北突然聽見了外面的開門聲。
循著聲音出來,正好看見在門口換拖鞋的楚殤。她以為他今兒不回來了。突然見到他回來,激動的揚起了雙臂就迎了上去。
楚殤怕擠到肚子,只好撅著屁股摟著她的肩膀。身上還帶著外面空氣的涼度。涼絲絲的唇摸索著吻上了她的櫻唇,暖暖的觸感能舒緩他這一天的煩躁和疲憊。今兒的她很乖,乖的楚殤覺得有些異樣,他想起了她剛才打給他的電話,當時聽上去她好像不開心?
彎腰將她抱起來,她就摟著他的脖子將臉埋在他的肩膀。
“怎麼了今天?兩個小傢伙又踹你了?欺負你了?”走到他們的臥室,他迫不及待的將她平放到床上,掀起了她的上衣就將耳朵貼在她光滑的肚皮上。“小北,我聽見寶寶的心跳了!”
莫小北雙手輕輕摟著楚殤的頭,黑密的頭髮從指縫裡露了出來。兩行清淚緩緩流下。他們在這裡傾聽孩子的心跳,感受孩子的活潑,但是野貓的孩子,卻永遠也不可能動了。
她今天的一反常態搞得楚殤滿頭霧水。他脫了兩人的衣服,將她抱到浴室裡的浴池。男人用他那雙玉手掬了溫暖的水為她洗去了臉上的淚水。然後他輕柔的為她擦洗身體,大手所過之處火燒般灼熱。
“小北,不會是還在生我的氣吧?嗯?小氣了啊?不然你打我吧?只要是你能解氣,怎麼都成,孕婦不準總是哭啊哭的,多影響身體!”他抱她坐在自己的身上,伸出舌頭在她的身上舔著。
莫小北現在自然是沒心情做這個,將臉往他的懷中鑽了鑽,嬌聲說,“楚楚,有你真好。有寶寶真好。”
一聽這話的楚殤動作更是大膽了,他以為她這是在像他示意那什麼呢?莫小北無奈,只好抓了他向下行兇的手,黑黝黝的大眼睛眨啊眨,看的他恨不得立即將她吃下。
“唉,楚楚,咱們回屋吧,我有事情和你說。”
楚殤低頭看她的小臉兒,難得見到一派認真的表情。他點點頭,將她從水裡撈起來,為她吹乾了頭髮,擦乾了身體,用浴巾一裹,就抱著回了屋。
屋裡沒開燈,大床上的楚殤聽懷裡的小女人說完野貓的事情時候,沉思了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