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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部分

向還是女孩的她伸出手。

“跟我走。”

而李雨謙,只有十九歲的李雨謙,鬼使神差般,開啟那隻手,頭也不回地逃跑。

奔跑,不回頭,不確定他是不是會追過來,一直逃一直逃,聽著風在耳邊呻吟,她不回頭,摔倒了也不接受挽扶的手。

不知道逃了多久,也不知道究竟逃到了哪裡,只記得鞋跟斷了,腳趾磨出血了,小腿灌了鉛再也動不了一步,寂靜的世界,寒冷得唯有聽見心跳,世界只有她一人,從抓緊心臟的恐懼中得到暫時的釋放的她終於跪下,放聲大哭。

而將噩夢帶給自己的人,是曾經以為會成為按著聖經發誓的物件的他!

從那以後,他的名字就和邪惡呆在一起,只是想到那殘忍的瞬間,李雨謙便忍不住地打了個寒戰!

那個如魔鬼一般刻著邪惡的男人!

他怎麼還沒有死!

十九歲的夏天因為他變成了黑色記憶,一直到今天,李雨謙也堅定地相信他這種人一定會死去,會在不知道什麼地方死掉,連屍體都被禿鷲吃光。

但不得不承認,因為他,李雨謙選擇了珠寶中介商的工作。

發現再也不能凝聚思考的李雨謙披上家居袍,走到落地窗前,呼吸的水汽在玻璃上凝結為淡淡的霧,在霧氣消散前,手指劃上,帶起吱吱嘎嘎的聲音。

她看著玻璃裡的自己,夜幕下的自己,站在一片幻海中,幻影中,他走來了。

和他第一次見面應該是剛剛和上一任男友分手的時候,並不完全帶著沮喪的她走在塞納河邊。

那時候,他是塞納河邊最常見的流浪畫家,全身都是油彩,她走過他身邊,他抬起頭,他說:“你戴著帽子很好看。”

他幫她畫了一幅畫,從此他們認識了,來往一個星期後,他們睡在了一起。

他是個奇 怪{炫;書;網}的男人。

正式交往以後,她意識到他絕對不只是個畫家,至少一個從來賣不出畫的畫家,怎麼會在地價最貴的地方有一套公寓,家居裝潢也是明顯得貴族風格,還經常送一些貴重的小禮物。

現在回想起來他確實全身都是破綻,可惜那時只是個單純的戀愛少女的她根本沒有想到太多。那時的李雨謙只是簡單地懷疑他另外有工作,而這個男人也在被追問的時候用隱晦地笑容掩飾。

平心而論,李韶成是非 常(炫…書…網)英俊的男人,是她到現在為止見過的最英俊最符合審美的男人,中西混血的他,有西方男人沒有的順滑面板,做到疲倦睡著時,黑髮垂下,面容帶著孩童的稚嫩,李雨謙總是偷看他的睡顏。

他有藝術家的纖細也有浪子的狂暴,和他做的時候,揮霍了青春全部的瘋狂。不知道他真正的職業的時候,她在心中無數次地暗暗嫉妒讓他變得如此嫻熟技巧的女人!

偶爾騎著單車到他的住處的時候也會遠遠看見他從別人的車中走下,最初的時候,李雨謙不能接受,於是不管他怎麼親暱她都不會讓他碰自己,但時間漸漸消磨了她的妒恨,李韶成也明白她嫉妒的真誠,所以只要他主動請她留下,並表示“今晚任你處置”,她還是會笑著接受他。

他是個體貼的男人,每一次都使用安全套,身上也從沒有別的女人的香水味道,更不會有吻痕之類的讓女人生氣的印記。可想到自己的戀人身上有別人的痕跡,李雨謙到底還是嫉妒。

——他需要錢,他們的愛巢需要金錢供養,可他的畫賣不出去,她也只是個小女孩。

回想的時候,李雨謙突然覺得那時候的自己真得好天真,如此詭異的藉口都能接受,她為什麼不能更早地發現他的真正謀生方式!

於是,最終,被現實絕望得傷害了!

天真地錯誤必須用傷痛補償,痛苦再深也不能掩蓋現實曾經的愚蠢。

現在想起他,李雨謙沒有了刻骨的恨意,只餘下深深的不屑。

畢竟已經過去四年了,她踏上社會,也漸漸明白了很多事情。她是生活在社會中,不是真空的公主。人為了活下去會做很多事情,她和他只是選擇了兩種不同的方式。也許站在人的角度上他的行為太殘忍,可是他的道德觀顯然和大部分人的觀念不一樣。

希望他不要和自己再有任何交叉點。

Anderson只是個狡猾的商人,可李韶成卻是能為了達到目的殺人的殘酷!

看著鏡中的自己,她突然有了刻骨的冷,李韶成帶來的寒冷。

她需要喝一點酒,需要找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