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停車場。”
“嘴巴那麼毒,你小心嫁不出去啊!”卿生不甘示弱頂撞她。
天氣著實寒冷,區區幾步路,他被凍的渾身僵硬,可他的心頭卻瀰漫著一股子暖意。他與萌竹似乎又回到了最初相遇時的狀態,沒有劍拔弩張的對峙,亦沒有居心叵測的算計。
純粹的喜歡,純粹對她好,不沾染一星半點的雜質。[WWW。3UWW。COM]
如果他能夠早一點放手,說不定她與許其然的感情便不會經歷連番波折。如是一想,他又覺得對萌竹有些愧疚與虧欠。
一到醫院,萌竹一路小跑,急不可待的衝向ICU病房。
ICU病區的消毒格外嚴格,幾乎封閉的病房外有兩道門。最裡間的病房開闊透亮,有半扇牆壁不是由石灰水泥砌成的,而是透明的大玻璃。
這樣一來,即使不進入病房,裡面的情形也可以一覽無遺。
剛剛經歷一輪驚心動魄的搶救,點母雖然再一次被從死亡線邊緣強拉回來,但她的身體虛弱至極,似乎已經到了生命的極限。醫生下了最後的病危通知書,預計病人最多隻有一個星期的時間。
點母緩緩睜開佈滿血絲的雙眼,渙散的目光直到看見病床前的點脂和許其然時,才勉強聚攏到一處。
她的鼻孔裡插著氧氣管,而她的氣管由於多次呼吸衰竭被迫切開,此刻插上一條長長的喉管。她根本無法開口說話,似是抽光全身的力氣,她才顫顫微微的抬起手臂。
她的手臂瘦骨嶙峋,佈滿褐色的老年斑。上面鬆弛的面板皺巴巴的,像是一層破布包在上面,讓人看了覺得觸目驚心。
點脂趕快伸出素手,將母親的手握在掌心裡。她的眼眶通紅一片,水眸中泛著淚花。她
可點母的手依舊不肯放下,倔強的向前伸著。她毫無光澤的視線,在許其然垂在身側的手臂上游移著。
點母的呼吸驟然急促起來,喉嚨裡發出一陣痛苦而低沉的“嗚嗚”聲。她急於想要表達某種情感,卻因為說不出話,導致聲音被擠壓成一種哀鳴,聽起來格外刺耳。
許其然的身體一滯,他不由瞥了點脂一眼。
點脂蓄滿淚水的眼睛也恰好望向他,目光交匯的一瞬,她的眸中瀰漫著深不見底的哀傷。她絕望的向他點點頭,似是在以最卑微的態度乞求。
猶豫了幾秒中,面色凝重的許其然緩緩伸出大手,覆在了點脂和點母的手背上。他的手指略微彎曲形成一道好看的弧度,骨節分明的大手透著男性特有的蒼勁。
三隻手緊緊相握的一剎那,點母的哀鳴聲嘎然而止。兩行渾濁的淚水從她的眼角淌下來,順著面部溝溝壑壑的面板一直流進她的脖子裡,甚至打溼了枕頭。
點脂的眼淚隨之奪眶而出,她不由想起兩天前,她在昏迷不醒的母親耳邊低喃:“媽,其然變心了,求你幫幫我…”
點母在生命彌留之際,最放心不下的便是自己的女兒。如果不能將她託付給許其然,點母極有可能死不瞑目。
點脂的情緒激動,淚珠“撲簌撲簌”掉個不停,她蒼白的嘴唇跟著劇烈的顫抖起來。抑制不住的哽咽讓她全身癱軟無力,腳下一個趔趄險些站不穩。
許其然眼疾手快,下意識伸手扶住她的肩膀。她眸光一閃,順勢依偎在他的臂彎中。
他此刻的心情極為複雜,出現臨終託付的場面,是他始料未及的。可當點母那一絲微弱而遊離的目光,執拗地落在他的臉上時,他如何狠不下心拒絕。
站在玻璃窗外的萌竹,眼睜睜的看著他們三個人的手握在一起,她始終面無表情。心痛?氣憤?不,她的小心肝像是被電流擊過一般,麻痺到沒有湧起絲毫的波瀾。
卿生意識到不對勁,猛地一扭頭想要勸慰萌竹,卻發現他身側早已空無一人。
他暗叫一聲“糟糕”,轉身向病房外跑去。可他氣喘吁吁的一直追到醫院大門口,依舊不見萌竹的蹤影。
他掏出手機,慌亂的按下那串熟悉的號碼,手機裡傳來:“對不起你撥叫的使用者已關機”。
卿生返身跑回病房,一把扯起許其然的衣領,不由分說就把他往外拽。點脂錯愕的看著扭作一團的兩個男人,緊跟著他們跑到走廊裡。
她還沒來得及開口,卿生指著她的鼻子,沉聲說:“你滾,不要跟出來。”
言畢,他一路將許其然拖到住院部大樓門前的空地上。
許其然站定後,冷硬地拂開他的手,厲聲喝道:“姓宋的,你丫是不是腦子有病?!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