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說,我一直知道的只是我的生活,我的朋友,我的事業,我不知道有那麼多人的生活環境和我們如此不同,相差如此懸殊。”
李雄安慰她:“別走極端,當然每個人的工作都是貢獻給社會,造福大眾。”
“同行中有些人參加醫療隊志願到非洲服務,其實這裡就有無數人需要支援。”
“有一分力,出一分力。有什麼需要我幫忙?”
“寫支票捐款。”
“我好不容易攢的老婆本。”
李雄見之平無心玩笑,只好鄭重地說:“我們有公共關係專員負責這個,我讓人週一和你聯絡。”
從此,曲之平經常協助捐款,藥品和醫療器材。
後來,之平在日記裡寫:“作為醫生,有人為我的服務付很多診金,也有人想要送我貴重的禮物,但是從來沒有什麼比那一筐水梨和玉米更讓我感動。”
她對鼕鼕講這件事,鼕鼕聽了,說:“你不是要成為社會活動家吧。”
“我只是知道了世界如此多樣,而我從事了一個很有用的工作。”
鼕鼕拍拍她的肩膀,說:“所以大家要努力學業和事業。”
黎太太又一次來到診所,彷彿比上一次更加哀愁。之平問她的情況。
“我需要一個特護才行。我沒有辦法移動我先生,前兩天還扭傷了腰。”
之平馬上說:“我們幫你介紹。”
黎太太欲言又止,最後說:“這其實還不是最令人煩惱的。”
這時,她的手機響。她接起來,回答:“我當然是在醫院裡。”
她無奈地把手機交給之平,之平很理解,和對方講:“我是曲之平醫生。”
那是黎教授打來的,他又懷疑妻子的行蹤。所以黎太太說最令人煩惱的事情另有其他。
臨走,之平用英語說:“任何人都有權利過一種快樂正常的生活。”
黎太太潸然淚下,說:“於情於理,我願意等到他痊癒。”
李雄的酒吧重新開業,裝修一新。
之平問:“有沒有抓到縱火犯?”
李雄答:“有。但是幕後另有其人。”
之平有些擔心,說;“你要小心。”
李雄並不擔心這些,他問:“之平,你是否信任我?”
李雄的口氣不同尋常,之平看了他一會兒,才說:“當然。”
“無論發生什麼事?”
“會發生什麼事?”
“沒關係,之平,我信任你,你的判斷力。”
“李雄?”之平看著他的眼睛。
“之平,我愛你。”
之平感覺李雄心中有事,可是他不說,她也不會問。之平總覺得,即使愛得再深,一個人也總有自己的獨立的空間。
又過了一週,一切風平浪靜。之平漸漸放下心來。
一個年輕的男孩子用手絹捂著額頭來診所。之平立刻給他檢視,並且請護士給他止血包紮。傷口縫了五針。陪同他來的女孩子一直哭,又害怕看見血。之平請護士帶她出去。
處理完,男孩坦白說:“和人爭風吃醋,打起來,被對方用磚頭打中。”
之平說:“下次小心,會留下傷疤。”這是個漂亮的男孩子。
“沒關係,顯得更有性格。”
之平笑,這個人倒是豁達,看得開。
“是為了陪你來的那個女孩子?”
“不是,是為了自己的面子。”他吐吐舌頭。
之平愈加欣賞這個人的坦率。
之平又給他檢查其他可能的傷害,還好一切正常。
之平囑咐他說:“不要沾水,一個禮拜後來拆線。”
沒想到這個男孩子說:“醫生,我能否請你喝杯咖啡?”
“不。”之平回答得很乾脆。她舉起左手,給他看無名指上的戒指。
“從來沒見過像你這樣年輕漂亮的女醫生。”而且大方鎮靜,見他頭破血流,一點不見慌張。和他平時交往的小女孩很不一樣。
之平微笑,好聽的話她一樣喜歡聽。
“這句話留著說給你的小女朋友吧。”
“她不是我女朋友。”
“那你還須努力。”
之平無意浪費時間。二十歲的男孩子,在他們面前,之平覺得自己已經老大,似長輩一般。他們衝動熱情,有的還倔強堅持,但是一直不是之平那杯茶。儘管如此,他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