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其他!”
“大敵當頭,王爺卻要把兵力耗在內部的權力紛爭上,百姓在你心中是什麼?你讓戰火烽煙毀掉他們安寧,你又和害死當年太子殿下和趙帥的罪魁禍首有什麼分別!”
“你說當今皇帝十惡不赦,在葉某看來,他當年縱是嗜殺冷酷,殘虐無情,這一次,卻強過王爺數倍。他為什麼要在貴府埋下火藥,因為他恐你有異心,但他寧可冒著你會謀反的危險,還將兵符交予你,又是為了什麼?是因為,只要八王爺你親征,才能拯救大雍!”
孟思鑑全身一震,但覺自己費心費力砌起的一堵高牆轟然倒塌,葉長流所言雖是以下犯上,卻猶如寒風把人的心肝都吹得凍住了,他忽然沒有立場再去辯駁,甚至有些喘不過氣,毫無抵禦之力的淚流滿面。
葉長流一時怒極便將八王爺罵了一頓,言畢又是滿心苦澀,黑暗中他看不清孟思鑑的神情,也知自己當說已然說盡,若孟思鑑一意孤行,他也只能走那最後一步了。
葉長流長嘆一聲,“下官冒犯了,八王爺若要追究,亦或殺人滅口,那就請便吧。”
孟思鑑忽然道:“可惜我心思費盡,人算終難及天算。”
“王爺此話言重了,葉某不過是大理寺少卿,無權無勢,呵,即便百般阻撓,亦是有心無力。”
“你三言兩語便絕了本王的心思,所謂不戰而勝,乃是兵家至高境界。”孟思鑑聲音裡也不知是喜是悲,“你說的不錯,我年前得悉真相,復仇心切,竟是忘了,我是一名軍人,是三軍總帥。”
葉長流只覺得眼眶已陣陣發燙。
“大雍內憂外患,我不但不去抗擊外患,還想著增添內憂,確是可笑之極。”孟思鑑慢慢地直起身子,定定看著葉長流,鄭重地道:“此戰,我必全力以赴。”
“京城滋事,王爺不必過於揪心,在王爺歸京之前,葉某會替您掃平一切障礙。”葉長流袍袖微拂,已是飄然轉身,“那年王爺失去一個大哥,而我卻是滿門,若論復仇之心,尤甚王爺。”
孟思鑑難掩震驚之色,低低“啊”了一聲,“你……你是……”
他是誰。葉長流沒有回答,他沒有停下腳步,就這麼施施然離開。
月黑雁飛高,單于夜遁逃。
葉長流踏出平南王府,腦中忽然冒出這麼一句離譜的詩。
門前依舊停著葉府那輛顯眼張揚的馬車,木攬風倚靠在馬車前,靜靜的看了他一眼。
葉長流【炫】恍【書】然【網】發覺,自己每每精疲力竭之時,都會有這麼輛馬車和車伕停在他的跟前。他上前拍了拍木攬風的肩,道:“離寅時還差得蠻久的,這麼早就趕來,是不是特擔心你家公子我啊?”
木攬風仍是那冷冰冰的態度,“我不過是趕著替你收屍。”
“哎呀呀,瞧你說得這話,小舒若在這兒,肯定會說……”葉長流掩唇一笑,“你有戀屍癖。”
木攬風懶得理他:“上車吧。”
葉長流鑽入馬車,裹了件綢衫,隨著馬兒的奔行,在寬大搖晃的車廂內滾來滾去,木攬風深深鄙視他這種孩童行徑,“公子,你能不能消停會兒。”
葉長流難得停了下來,就這麼直直平躺,看著馬車天花板,伸手拉開了裸。露在腕上的傷疤,呆呆望了片刻,忽然說:“用萬骨譜替容辭解毒吧。”
木攬風遲疑了一下,才說:“救他不屬於我的責任範圍。”
“你說過,答應替我一個事。”葉長流唇邊掠起一縷笑,“任何事。”
木攬風閉了閉眼,吸了一口氣,努力想要抑制自己的情緒,“就這件事?”
葉長流“唔”了一聲,“怎麼了?”
“容辭即便不解毒,也不會死,若慢慢調理,終有康復之日。”木攬風眸色幽深,“我不認為你要求這件事是一個好提議。”
“……那什麼才是好提議啊?”葉長流翻過身,托腮看著木攬風的背影:“我又不缺什麼……頂多缺女人,你的品味和我又不一樣……”
“至少。”木攬風截斷他的話頭,道:“你可以要求我不殺你。”
葉長流垂下眼簾,又翻過身,頭枕著手臂,笑了笑,“我覺得,我會死在你殺我之前,所以那個要求不要浪費了。”
“你不會。”斬釘截鐵的聲音。
葉長流一直保持著那抹微笑:“就算不會……我想,死在你手上,對我來說,應該也是個不錯的結局,你兵不血刃,想來我的死相應該還能保持風流倜儻,彼時你肯定會給我風光大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