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要騙我?為什麼全天下的人都知道而除了我之外?!為什麼,為什麼那麼狠心讓昨天變成“最後一面”?!!
最後趕來的真田給我的一頓罵,就像是給我潑了一盆降溫的冷水。
他現在也在努力著,如果我們都如此消極地對待,他便失去了最根本的動力。如果你真的那麼在乎他,就安靜地等他出來。
我也才得知,他們,輸了。沉重的心情不只是我一個人的,每一個人都一樣,甚至,比我還多了另一份負擔。
從那之後,我一個人靜靜地坐在牆邊,兩眼直盯著手術燈看,等待,等待……沒有一滴眼淚。
他真的回來了,回到了我的身邊,沒有任何人把他帶走,甚至是神明都在幫助他幫助我。他就這樣,在病床上,整整一天一夜了。
醫生接著來做檢查了,說他沒有設麼異常狀況,恢復得良好,已經從昏迷狀態轉入了睡眠狀態。爸爸媽媽也勸我,不要這樣一直等下去,他還需要時間。我不聽。那個最重要的時刻我不在他身邊,我此時,一定要陪伴他直到他真真正正回來的一刻。
我現在唯一能夠做的事情,就是為他歌唱,在他心靈的最近處歌唱:
夢裡聽到你的低訴要為我遮風霜雨露
夢裡聽到你的呼喚要為我築愛的宮牆
一句一句一聲一聲訴說著地老和天荒
一絲一絲一縷一縷訴說著地久和天長
夢裡看到你的眼光閃耀著無盡的期望
夢裡看到你的淚光凝聚著無盡的痴狂
一句一句一聲一聲訴說著地老和天荒
一絲一絲一縷一縷訴說著地久和天長
喔~~天蒼蒼地茫茫你是我永恆的陽光
山無稜天地合你是我永久的天堂
喔~~天蒼蒼地茫茫你是我永恆的陽光
山無稜天地合你是我永久的天堂
——夢裡
黎明,應該已經到來了,因為隱隱感覺到了黑暗過後的光明。
已經多久了,我不記得了。我是睡著,醒著,還是半睡半醒,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他還在我身邊,沒有離開我半刻;感覺得到已經麻木了的手掌中間,他的體溫;以及,他趨於均勻呼吸節奏。
霎那間,我的手心,什麼在緩緩遊動;僵硬而乾燥的手指間,攢動著癢癢的電流。
我被完整地拉回了現實,“嘭”地一下站了起來,顧不得腿部已經僵持了的肌肉重新被拉直了的痛楚,緩緩靠近他的臉,輕輕呼喚著他的名字:
“精市,精市,你醒了嗎?你聽得見我嗎?”
我目不轉睛地看著他這張已經很久沒有變化了的臉,現在終於有了細微的顫動。眼皮下邊像是藏了什麼東西一樣,一點一點地,分開,張大,最後,我又看見了那對久違了的水藍色的雙眸,裡面清楚地印著我的倒影;透過氧氣罩可以隱約看到,他的嘴唇一張一翕的,不清不楚地,在唸著什麼。
“你醒了,你真的醒了!……我這就去叫醫生,你等我。”
重逢的喜悅沒有衝昏我的頭腦,我知道我該做的事情。
值班的醫生被我從睡夢中叫來了,他做了一下簡單的檢查。他說,他雖然不是主治醫生,但他可以肯定地說,病人恢復良好,氧氣罩也可以摘除了。但還很虛弱,需要多休息。詳細情形,還是等主治醫生來了之後再做詳談。
聽到醫生的話,我忽然覺得好累,好像找個地方,舒舒服服地睡一覺。我笑著凝望了他很久,視線在一點一點地模糊,淚水又無聲無息地滑落。
「相顧無言,唯有千行淚。」
“凌兒……見到你,真是太好了……”他費力地抬起手拉著我,我急忙回應似的拉緊了他的手,坐在他的身邊,用已經模糊了的雙眼,去辨認他那最為熟悉的輪廓。
“我……睡了有多久了?”
他的聲音好微弱,就像是搖曳在風中的燭火,隨時有被吞噬的可能。
“有,有一天兩夜了。”
我抽噎了一下,淚水沒有停下來的打算。
“你,一直在這裡,沒有離開過?”
我點點頭,淚珠順著我的臉“噼裡啪啦”地落下。
“你瘦了,凌兒……”
我這回是搖搖頭,就是無法止住淚水的噴流。
“比賽呢?比賽怎麼樣?”
比賽?這是他永遠關心的。可是,要我怎麼說?就這樣,明明白白地告訴他,立海大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