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書哥,你今年暑假又不回來嗎?”真真撥弄著窗臺上擱著的一朵晚香玉。
“回不來了,我現在跟教授在雲南。”吳晉書的聲音這麼多年來從未變過,淡淡的溫潤,讓人聽了心意平和。
“雲南啊!真好,我也想去!”真真推開窗,望著天上的一彎殘月嘆道,“那你在雲南哪裡?”
“在大理古城。這裡非常美,如果推開窗,外面就是蔚藍色的洱海,和漫山鮮花的蒼山。”
“真好……”真真想象著那美麗的景象,心中生出無限嚮往。“我推開窗了,可外面只有柳樹梢上的一彎殘月……”
“呵呵,”吳晉書聽了笑道:“我現然也推開窗了,外面很黑,也只有幽幽水光之上的一彎殘月。”
真真聽完噗地笑了出來,“晉書哥,不管怎麼樣月亮總是公平的。總不能說我在江南望殘月而你在大理觀月圓吧?”
“你這丫頭,越來越伶牙俐齒了。”吳晉書在電話那頭笑言:“等上了大學,不知道你要變成什麼樣子呢!”
真真努著嘴說:“還能變什麼樣子,傻樣子唄!”
兩人隔著千山萬水,在同一彎殘月下聊了許久。直到殘月升轉到窗戶看不見的地方時,真真才依依不捨地掛上電話。
很久沒這樣暢快地和晉書哥聊天了,之前因為高考,吳晉書怕打撓她學習,很長一段時間都沒打電話來過。現在高考結束,她也變成了一名準大學生,忽然之間真真覺得自己在心理上和吳晉書更接近了些,她不再是小孩子了,她是一個將要獨自在陌生城市裡生活學習的大人。
帶著已經變成大人的滿滿自信,真真拖著大包小包的行李來到了新生活開始的起點,N市的Y大學。
大學生活並沒有真真想象中那麼輕鬆有趣,在最初的新奇過去之後,生活的主要內容還是吃飯,上課,睡覺這三樣。
Y大學什麼都好,就有一樣不好,宿舍樓又舊又老,床位非常緊張。並且,所有升到大三的學生都要自己出去找房子住,學校只提供宿舍到大二為止。
這叫什麼事兒啊!蘇真真和一幫同學在宿舍裡憤憤不平地抱怨,大家都說要寫信去教育部投訴學校,但說了半天並沒有一個人真正動筆。反正她們才大一,就算會被趕出去,那也是兩年以後的事。
相對於高中生而言,大學生的課餘時間非常豐富,豐富到蘇真真開始覺得無聊的地步。同宿舍裡已經有姐妹因為耐不住寂寞,或者說是耐不住誘惑開始談戀愛。看著她們那因為愛情而粉紅滋潤的臉龐,蘇真真卻沒一點想要戀愛的慾望。自從兩年前的冬天,她親口對一個男孩子說了“不”以後,她就開始對所謂的戀愛懼怕起來。
終於有姐妹受不了她日復一日的單調樣子,給她介紹了一份家教的工作。真真覺得這倒不錯,既可以打發時間又可以賺錢,真是兩全齊美,於是欣然接受。
家教的物件是一個初三的小男生,性格非常沉悶。有時真真說上幾十句,他才回答一句。搞的真真整天像對著木偶似的自說自話。
這天又去給小傢伙上課,真真在巷子拐口的地方發現一個賣蒸兒糕的小推車,這是她小學時的最愛,常常在放學後用一毛錢買上一隻白嫩嫩軟綿綿的甜糕犒勞自己。自從上了高中以後,就很少再有這種在路邊用小木模現蒸現賣的蒸兒糕。這會兒竟然在這裡遇見,她興奮地買了十幾只。
到了小傢伙家,先幫他把上次測驗做錯的題目講解了一下,然後把事前準備好的題目給他做,自己則翻開一本植物畫冊邊看邊吃起還算熱乎的蒸兒糕。
看了幾頁,忽然覺得有一道熾熱的目光盯著自己,不由抬起頭來,發現小男生握著筆一直盯著她手上雪白的甜糕。
“冬禹,你要不要吃甜糕?”她取出一隻蒸兒糕放在小男生面前問。
小男生眼裡閃過一絲猶豫,但隨後還是慢慢伸手接過糕咬了一口。
“好不好吃?”真真甜笑著問。
“恩!”冬禹用力點了點頭。
“呵呵,想不到你也會喜歡啊!
“蘇老師,”冬禹盯著她手邊紙袋裡剩下的幾隻糕說:“那幾只可不可以也送我?”
“唔?你這麼喜歡嗎?好啊!”蘇真真大方地將袋子遞給冬禹。
“謝謝!”冬禹微微彎起嘴角,露出一抹難得的笑容。
其實真真在到冬禹家的第二次時,就被冬禹家長告知這孩子有點輕微的自閉。不是很嚴重,但也非常缺乏同齡孩子該有的交流熱情。喜歡一個人獨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