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又到廚房翻箱倒櫃地找退燒藥。
藥是找到了,可昏睡中的賀雲聰沒辦法把藥給吞下去。
真真看著他已經乾燥脫了皮的嘴唇,心裡一陣陣抽痛,只能用棉棒沾了溫水輕輕替他溼潤,一遍一遍不厭其煩地將水滴抹在他唇上,讓他慢慢將湧進的水喝下去。
“賀雲聰,醒來吃藥好不好?”真真一滴鹹鹹的淚落在賀雲聰唇邊,“只要你乖乖起來吃藥,我就不生你氣,你要是再不吃藥,我……我就真的生氣了!”
或許是昏睡中的賀雲聰對蘇真真的一舉一動還是非常在意,他轉了轉幹澀的眼珠,終於又睜開了眼睛。
這一次,他確定陪在他身邊,一臉焦急,正用棉棒沾了水輕輕幫他拭著唇的人是真的蘇真真。
賀雲聰忽然想起自己剛才那樣狼狽地趴在門邊,還哭哭啼啼地叫著真真的名字,慘白的臉色一下又變的通紅,恨不能在沙發上挖個洞把自己埋進去才好。
“真的醒了!”真真眼中滿是欣喜,她拿過藥,送到他嘴邊柔聲說:“賀雲聰,你快把藥吃了!”
賀雲聰從未聽她這般柔聲細語地對自己說過話,一時間還以為自己又陷入了一個恍惚的夢境之中。
他張了張嘴,想問蘇真真這是不是做夢,早已腫脹不堪的喉嚨根本說不出一個字。
真真趁他張嘴把藥塞了進去,又將水杯端到他嘴邊直接把水給他灌進去,賀雲聰還沒來的及反應,藥就混著水咕咚一聲被嚥了下去。
“你病的厲害,稍微有點力氣了,我陪你去醫院好不好?”真真幫他拉了拉被角,輕聲問。
賀雲聰不能說話,只是拼命搖頭,他怕真真把他送到醫院後就會走了,扔下他孤孤單單一個人。
“好,好,不去也罷!你別這麼激動,只要你在家乖乖吃藥把燒退下去也是一樣的。”真真安撫似地輕輕摸了摸他的頭,彷彿賀雲聰只是個生了病不想去醫院打針掛水的任性小朋友。
人在生病的時候才會展現出最脆弱的一面。生病時,人的生理和心理都處於最脆弱的低谷。
賀雲聰也一樣。
一向強勢的賀雲聰被病魔一翻狠狠折騰之後,什麼氣勢都沒了。蘇真真去廚房給他煮稀飯,他就睜大眼睛望著客廳的門口,時時刻刻盼她快點回來。
蘇真真端了稀粥小菜回來,他盯著門口看太久的眼睛裡盈了水光,哀哀地看著她,像一隻被遺棄的小狗。
真真覺得賀雲聰病的可憐,話也不能說,被他用烏黑的眸子這樣看著,就覺得昨天自己那樣拎著包走掉實在是罪大惡極,是自己害他病成這樣,傷成這樣。於是加倍小心地伺候他,每一勺粥都要吹的半涼了才給他喂到嘴裡。又怕他這樣吃著太淡沒味,每一勺粥上都必上沾一小撮乳醬瓜,看他心滿意足地把一大碗粥吃下去,心裡才覺得稍稍安定些。
她只看到眼前賀雲聰的可憐樣,全忘了昨天他狠狠掐了她電話時的可惡。
到了傍晚,賀雲聰的燒還沒退,但總比之前死人一樣趴在門口好了很多。真真在他吃完粥後,扶他上樓回了自己的房間。對病人來說,床當然比沙發要舒服很多。
想到小芸還在家裡等她,趁著賀雲聰睡著的時候,她打了電話過去。吱吱唔唔解釋了半天,小芸急的在電話那端跳腳,“蘇真真!你這傻子!肯定是被人家三言兩語又給哄的回心轉意了是不是?”
“小芸,不是這樣的,昨天他就生病了……”
“真真,他家門牌號是多少?我和小柯馬上過來找你!”
“小芸你別來!我真的沒事!”真真急的對電話大聲說。
小芸在電話那頭嘆了口氣說,“真兒,你這呆子!我總要幫你把行李送過去吧!”
“哦,”真真舒了口氣,“今天太晚啦,你們別來了,明天我自己去取。”
“真的不用我來?”
“恩!放心!”
真真掛上電話,想到小芸對自己的情義,心裡暖暖的感動。又想到房間裡病的厲害的賀雲聰,心情又變的沉重起來。
三問
給小芸打完電話,真真走到賀雲聰房門口,就著門縫往裡一看,賀雲聰側著身子,背對門睡著,還算安穩。真真舒了口氣,下樓把客廳收拾了,自己到廚房隨便熱了點飯吃下,又跑去街上的藥店買體溫計。
正是黃昏,街上人來人往。暖暖的春風拂面而過,風裡攜的花香薰人慾醉。
忽然想起昨天電話只接了一半的吳晉書,真真猶疑了一下,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