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頭一次公然面對面的走到一起。
延陵君勾了勾唇角,知道這人是衝著自己來的,也不迴避,吩咐了映紫兩句話就轉身迎了過去。
“這麼巧?世子難道是等在此處相送下官的嗎?”延陵君笑道。
褚琪炎一笑,那笑意卻未達眼底,他看著他,語氣亦是同樣平靜而安穩道:“那麼巧,榮妃暈死過去的時機那麼恰到好處?”
兩個人,四目相對。
濃烈的夜色中,似是有火星迸射,激烈而又透著無盡凜冽森寒的涼意。
延陵君對他任何的試探都坦然接受。
他低頭又抬頭,眼中笑容氾濫,反問道:“那又如何?”
“你在他身上做了手腳?”褚琪炎問,卻是篤定的語氣,說話間他的目光一瞬不瞬盯著延陵君的臉,並試圖從他的神色間看出點什麼破綻來。
卻奈何,延陵君的神色如常,只是但笑不語。
褚琪炎無奈,只能再度開口道:“哪怕你只是數日之前去過一次榮妃的寢宮,可是以你的能耐,要提前在她身上動一點手腳也不在話下吧?也或者”
他說著一頓,再開口時,那語氣當中就染上幾分薄涼的笑意道:“你是透過李太醫?榮妃每日服用的安胎藥都要過你太醫院的手,你坐著那裡第一把交椅的位置,哪怕是在李太醫全不知情的情況下,要在榮妃的藥物上做些手腳,這應該也不難吧!”
拓跋榕瑤會突然暈倒,誰都始料未及,從皇帝的反應上看,根本也不是皇帝的作為。
那麼現在就只有一種可能
那便是此事是出自延陵君之手,是他做的!
一定是他用某種藥物控制了拓跋榕瑤,那麼巧,就在那個節骨眼上讓拓跋榕瑤昏死過去,還給做出了撞邪的假象來!
雖然說是延陵君能調配出能控制住精準時間發作的藥物十分的匪夷所思,但是除此之外,他也著實想不到更加合理的理由來解釋此事。
“世子你說了這麼多,無非就是想要詐我的話!”延陵君莞爾,哪怕是彼此都心知肚明也是斷不會當面承認。
他抬手扯了下垂到面前的一叢柳條枯枝,又兀自鬆手,那枝條盪開,在空中激起一道風聲銳利。
“隨便你怎麼說,此事曲直到最後也是要由陛下論斷的。”延陵君道,淡淡一笑,“時候不早了,世子若是還有疑問,咱們不妨來日相約再敘,告辭!”
言罷就是轉身朝自家馬車的方向行去。
褚琪炎看著他散漫而行的背影,眸光一閃,眼底暴起的一線光芒森冷而恐怖。
他沒動,只是揚高了聲音道:“其實你是用什麼控制了榮妃都不重要,我此刻更好奇的是,你是用什麼方法買通了楊承剛,能叫他為你所用的!”
楊承剛是皇帝身邊的老人了,就憑延陵君剛剛入朝的人脈?想要買通他來裡應外和在皇帝面前作偽證?這幾乎是完全不可能的。
延陵君對他的質問只是充耳不聞,款步而行從容離開。
褚琪炎卻是被他這個樣子給激出了火氣,難得的情緒外漏,一張臉上神色陰鬱,冷的厲害。
李林從後面走上來,憂心忡忡道:“世子是怕他再利用楊承剛作祟?”
“他不會那麼蠢!”褚琪炎道,唇角牽起的笑容諷刺,目光還是一瞬不瞬的盯著遠處陳府的馬車,“陛下那般心機深沉之人,就算他延陵君有通天之能,也沒辦法讓陛下對他言聽計從,你當要知道過猶不及!榮妃算個什麼東西?哪怕是懷了龍種隨後楊承剛拖出來的人但凡是和其他的皇嗣宗孫套上關係,我敢保證,他們前面的部署必定前功盡棄,第一個就會引起陛下的懷疑。”
一個拓跋榕瑤能有多大分量?而且她才來了西越多久?又是個異族女子,說是有人克她?倒不如說是她自己時運不齊衝撞了別人來的更妥帖些。
所以楊承剛那裡,不過就是將此事含糊過去的一道橋樑罷了,不管是延陵君還是褚潯陽,都絕對不敢拿他做武器來攻擊他們南河王府或是皇室宗族裡的任何一個人。
在這一點上,褚琪炎是一點也不擔心的。
李林聞言,懸著的一顆心也總算的落了地,回過神來就想起了正事道:“對了世子,剛才拓跋淮安一行已經從東門出宮去了。今天殿上的事情出了變故,您是不是要再和他見上一面說清楚?”
“老爺子的一番算計落了空,正在氣頭上呢,此時還不知道留了多少雙眼睛在盯著拓跋淮安,誰黏上去就是自尋死路!”褚琪炎冷嗤一聲,奪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