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是岌岌可危的。
朝臣們是到了這個時候才嗅出了這皇宮上空風聲鶴唳的氣息來。
褚潯陽卻是不由分說,將手裡長刀往那侍衛腳下一扔,然後對桔紅吩咐道:“去把蔣六追回來,就說這趟差事由丞相大人代勞了。”
“是!郡主!”桔紅答應著,轉身匆匆離開。
褚琪楓和褚潯陽連成一氣,又用一頂君臣有別的大帽子壓著,其他人愣是不能還口。
有侍衛上前,扶了滿頭大汗的周成起身。
周成顫巍巍的站起來,心裡卻是覺得奇怪——
褚琪楓既然不贊成對褚易安封鎖訊息,現在又這麼放心放他去送信?這豈不是前後矛盾?
褚琪楓和褚潯陽卻是誰都懶得再去計較他的想法,只就冷著臉看他腳步有些虛浮的離開。
周成一被送走,這偏殿門口的氣氛瞬間尷尬了起來。
“還有別的事嗎?沒有的話,就都跪回去吧!”褚琪楓道,面無表情的看著外面白茫茫的一片人海。
幾位老臣也不知道該是如何是,正在猶豫不決的時候,對面的迴廊上就見褚琪炎帶了幾個侍衛快步行來。
褚潯陽循聲望去,冷著臉,面上全無一絲額外的表情。
“你來的倒是時候!”褚琪楓冷然開口,語氣不善、
“我是有事耽擱了。”褚琪炎道,語氣同樣清冷而無一絲的溫度,環視一眼周圍道:“要暫緩給太子殿下傳送陛下駕崩訊息的主意是我出的,我知道你什麼意思,但也犯不著遷怒於周丞相,他那也是一番好意。”
“他對你是好意,可是轉換到了本王這裡,就全都成了深深的惡意了。”褚琪楓道,唇角彎起一個弧度,卻夠不成一個微笑的表情,“陛下才剛剛駕崩,屍骨未寒,你就有能耐說服了當朝丞相為你驅策,褚琪炎你當真是好本事呢!”
“我不過就是就事論事,你又何必這樣冷嘲熱諷?”褚琪炎道,語氣平靜,不慍不火,他說著,就看了褚潯陽一眼,“真要說起來,陛下屍骨未寒,潯陽就當眾在這裡亮刀子,還是大不敬呢。我若真的針對你的,要借題發揮的機會多的是,也犯不著這樣拐彎抹角的。”
“有些人居心叵測,我會亮刀子那還是輕的。”不等褚琪楓接茬,褚潯陽就已經率先說道。
她冷冷冷的看著褚琪炎,這才發問道:“之前陛下說是京城之內有刺客流竄,可以安排了御林軍護衛東宮,現在時過境遷,你憑什麼限制,不準那些人撤走?”
皇帝駕崩,現在就再沒有人能壓制東宮了。
褚琪炎這樣的舉動,明顯就是逾矩。
朝臣們也是頭次聽說,頓時就都不可思議的紛紛扭頭朝他看去。
褚琪炎的面色卻甚是平靜,泰然處之道:“陛下所謂的刺客是什麼人,別人不知道,你們兄妹還不清楚嗎?不是我要逾矩,而是不得已而為之,包括我不準人去請太子殿下回京,也都是出於這一重原因,難道你不覺得,這個時候他若是回來,也就只會叫他為難嗎?”
方氏的事,紙包不住火,怎麼都要變成褚琪炎手裡一個天大的把柄。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褚潯陽冷聲質問。
“方側妃還不曾落網!”褚琪炎道,直視她的面孔,一字一頓,“淳于氏死忠於前朝梁氏,淳于蘭幽藉由東宮之便隱藏身份十餘年,如今又圖謀不軌,兩次行刺陛下,現在她人還流竄在外,不曾落網。我不準人通知太子殿下回朝,就是不想他在這件事上面取捨為難。前朝餘孽,絕對不能姑息,眼下自是先全力以赴將她揪出來,等到此時平息之後再請太子殿下回來稟明,也省的彼此之間尷尬。”
皇帝那裡,之前因為一直沒有印證褚潯陽和褚琪楓的身世,所以就封鎖訊息,並沒有對外公開方氏的事情。
褚琪炎的這番話如是一道驚雷炸開,聽的所有人都是一愣。
眾人的視線詭異,在褚潯陽和褚琪楓兄妹身上不斷打量——
即使沒人能夠想到他兩人之中還有人牽扯到了前朝遺孤案裡面,但如果方氏真是前朝餘孽的話——
那麼他二人的出身也足夠給人詬病的了。
一個宮婢出身的母親,這就已經是褚琪楓身上不大不小的一個汙點,只是過往的十多年裡,因為褚易安的一力袒護,再加上褚琪楓自己也爭氣,很得皇帝的器重,所以才相對的抵消了不分這方面的不良影響。
而如果他的母妃,連宮女都不是,而是一個滿身反骨的前朝密衛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