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林推開房門,臉色鐵青的唏噓道:“廖大夫死了!”
“什麼?”褚琪炎始料未及,一下子就站了起來,因為起身的動作太過劇烈,就連帶翻了椅子都沒察覺,直接就大步走了出去。
他沒問死因,而是直奔了安置廖大夫的廂房。
彼時那廂房已經被侍衛整個人圍攏起來。
現場沒動。
褚琪炎大步跨進門去,就見那廖大夫臉色清白的倒在屋子中間,雙手扯著衣領,面容扭曲又痛苦。
“死了起碼有兩個時辰以上了。”李林從後面緊跟來,道:“應該是剛出宮不久的事情了。”
“是中毒?”褚琪炎問道。
“方才屬下讓大夫來查過了,在他體內沒有查出中毒的跡象,這個樣子雖然像是中毒,但也可能是急症吧!”李林道,嘴上雖然這麼說,但明顯是連他自己都不信這一套說辭的。
褚琪炎冷笑了一聲,“急症?果然是及時的很!”
說完似是對這件事也不是太在意的模樣,轉身就又走了出來,一邊吩咐道:“拖出去處理乾淨吧。”
“是!”李林答應著,一邊跟著他往外走,一面揮揮手示意下頭的人去辦,一直到主僕兩人出了院子他才又說道:“皇上的疑心病很重,想來是不放心這廖大夫,怕他把今日之事洩露出去,所以才叫人滅口的吧?”
被皇帝滅口,這個理由是最合理的。
只是不知道為什麼,褚琪炎的心裡還是覺得有些奇怪,但究竟是怪在哪裡,就更是說不出來了。
橫豎——
他是不能直接找皇帝去問的。
李林見他不語,想了想就試著道:“世子找他,不就是想要問陛下的病情究竟如何嗎?太醫院不是另外有幾位太醫也都給他把過脈了?想辦法打探一點訊息出來應該不在話下。”
當時在宮裡,關於皇帝的病情,雖然廖大夫說了一些,但是當著皇帝的面,很多話都是說一半留一半,相當的隱晦。
褚琪炎找他,就是為了確認皇帝到底還能活多久。
“算了!”褚琪炎道,卻是抬手否決了他的提議,冷冷道:“傳我的話下去,從今天開始,整個王府上下都一定要給我安分一點,尤其是在外面,任何人都不準出差錯!”
“是!”
*
接下來的幾天,褚琪炎仍是奉命全城搜捕方氏極其同黨,全面封鎖了所有城門,挨家挨戶的找,又整整找了兩天,還不等查出結果來,北疆方面卻是先有八百里加急的密報遞送進京,說是眼見著冬日將至,那些關外蠻子為了籌集糧草過冬,捲土重來,再度進犯了北疆邊境,那裡又再度起了很大的騷亂。
北疆方面的平定,皇帝用的是蘇逸,但是因為不想看著對方做大,只在戰事才剛剛壓下來之後就或許將他傳召回京,留給了褚易安去整頓。
沒有想到,最終還是留了禍患下來。
皇帝記召朝臣入宮商議,關在御書房裡一整天,最後卻是傳了稱病在家的褚易安進宮。
褚易安拿到聖旨的之後,卻是把自己關在書房裡遲遲不見出來,曾奇守在外面都不免心急。
這耽誤的久了,那就是抗旨了。
曾奇猶豫不決,正想著要不要進去催促的時候,剛好就見褚琪楓從院外進來。
“郡王爺?”曾奇很有些意外。
自從褚琪楓和褚潯陽兩個的身世上面出現了變故之後,這父子三人之間的關係就隱隱變的十分尷尬,很多的時候都是儘量避開彼此的。
“你先出去吧,我進去和父親說兩句話!”褚琪楓道。
“這——”曾奇還在猶豫不決的時候,就先聽見裡面褚易安的聲音道:“讓他進來吧!”
“是!”曾奇應了,臨走還是忍不住憂心忡忡的又再看了褚琪楓一眼。
褚琪楓卻是面色如常的推門走了進去。
彼時褚易安已經換好了朝服,剛從內室出來。
這是幾天以來父子兩個頭次正式面對面。
褚易安走過去,目光往桌上的聖旨上面掃了眼,並沒有說話。
褚琪楓卻是直挺挺的在他面前跪下,先是叩了三個響頭,然後再抬頭面對褚易安的時候,眉目之間卻是一片清明。
“父親!”褚琪楓開口,語氣也很平穩,並不見任何的掙扎和猶豫,“這段時間發生了許多事,皆都因我而起,我愧對您的對方很多,來日我定會給逐一給您一個交代,可是眼下卻還要請您再原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