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傷,誰看都無礙的。”顧若離怕她把年輕太醫趕出去,“孫大人來,也不可能立刻讓我的腿好起來。”
方朝陽回頭看著顧若離,面無表情的,過了好一刻才鬆了一些神色,坐在桌邊吃茶。
李媽媽靜靜看著母女對峙,確定顧若離贏了,她才笑著道:“馮太醫,請。”
馮太醫本名馮勻,表字紫蘇,雖有些文弱,可卻是孫道同的得意門生。
“得罪了。”馮勻將藥箱放在一邊,看著顧若離摔傷的地方,柔聲問道,“疼不疼?”
顧若離點頭。
“能不能動?”馮勻不好碰她的腳,顧若離就動給他看,輕輕抬起來慢慢轉動,“脛骨挫傷,疼痛強烈,能動,方才冷敷過了。”
馮勻一愣,看著顧若離:“冷敷?”
“嗯。”顧若離回道,“這樣的外傷十二個時辰內我用冷敷法,有什麼問題?”這是常識,她沒有多想。
馮勻支支吾吾的搖著頭:“沒……沒什麼。”他從藥箱拿了兩瓶藥膏遞給李媽媽,又對顧若離道,“小瓶的今晚開始用,等七日後消腫,便換成大瓶,直到痛處痛感消失。”
“多謝。”顧若離接了藥瓶過來,開啟放在鼻尖聞了聞,朝馮勻艱難的笑笑,和方朝陽道,“若休養的好,二十天就能恢復。”
說完,馮勻行了禮,提著藥箱腳步匆匆的出了建安伯府徑直去了孫府,孫道同正在書房練字,見愛徒來便放了筆問道:“是哪位小姐受傷?”
“是三小姐。”馮勻回道,“徒兒瞧過了,是小傷,並無大礙。不過……”
“怎麼?”孫道同看著他,馮勻想了想低聲道,“師父,你認識這位三小姐嗎?”
建安伯府的小姐他怎麼會認識,孫道同凝眉,馮勻便接著道:“可是她知道您新定的外傷急救的方法。”他將顧若離方才的話重複了一遍,“徒兒嚇了一跳,這世上只有師父您知道,而且,您是才得出的結論,為何這位姑娘卻好似早就很熟練了似得。”
言下之意,這個法子很有可能在孫道同之前,就已經有人在用了。
孫道同原本只是隨意問問,畢竟他拒絕了方朝陽,此刻聽馮勻一說,他便面色微變:“你確定她是這麼說的?”
“是!”馮勻很肯定,“徒兒去之前,她確實在冷敷,旁邊還有半盆的冰塊。”
孫道同蹙著眉若有所思,過了一刻道:“一個府中的小姐……怕是有人教她了這個方子。”
可就算有人教她,那麼又是誰呢,誰和他一樣得出外傷傷骨時可用冷敷的法子?
孫道同好奇不已。
馮勻又道:“還有件事,不知您聽說了沒有。”
“什麼事。”孫道同坐了下來,沒有心思再練字,馮勻就道,“前兩天咱們醫館來了幾個人求診,是個四歲的孩子,頑皮吞了根蘑菇釘……”他將二娃的事以及今天白天梁歡的事都說了一遍,“是一位姓霍的女大夫。”
“此事我已聽姜通說過。”孫道同下午就聽姜通回稟過了,覺得此人的方子好是好,卻應該也是沒有多少把握的,但是這種偏方急方,有沒有把握都不重要,真遇到了有總比沒有好。
“師父。徒兒想說的是,這位姓霍的女大夫,會不會是延州那位,聽說醫術了得,會不會就是她告訴建安伯府的那位小姐?”他說著看著孫道同的表情,“還有,您派去的太醫,這會兒也快到太原了吧。”
孫道同微怔,慢慢的站起來,負著手來回的跺著步子,頷首道:“你想的沒錯,此事需確認一番。”若是霍大夫真的到了京城,而他又派人去延州找,一來一去不知耽誤到何時。
若是這樣,他辦事不利被訓斥事小,延州百姓那邊難免不忿,認為聖上不體察民情,不順民心,這樣的大夫也不嘉賞。
若將來等霍大夫在京中小有名氣了,他們再賞,又有彌補和馬後炮之嫌。
勢要確認才對。
“還有建安伯府的三小姐。”馮勻越想越覺得可能性很大,“可以找機會再問問她。”
孫道同擺手,道:“世上能人何其多,此方有人比為師早也不奇怪,不必追究此事。”頓了頓端了茶,“先找到霍大夫再說。”
馮勻應是,出門而去。
上了藥膏,腿上的疼就減輕了許多,清清涼涼的,顧若離好奇倒了一點在手心,細細研磨憑著裡面的藥味來分辨裡面的成分。
有些譜,卻又不大確定。
她便想到了戴韋,當時在西苑,她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