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他自作主張的去換人,到時候……她不敢想象,就在人群裡拼命的去找趙安申,找了大半天也沒有看到他影子。
“苗苗。”待她跑最角落裡,就看到地上盤腿坐著一人,很不起眼的淹沒在人群裡,她眼睛一亮跑了過去,“安申,你沒事吧。”
趙安申盤腿席地而坐,背對著城牆,臉色發白極其的難看,聽到韓苗苗問他,他艱難的朝她咧了咧嘴,苦澀的道:“沒事。”
怎麼會沒事,當年他娘去世的時候他曾親口答應過,一定要照顧好弟弟妹妹,可是現在,他眼睜睜的看著大公主掛在城樓上,卻是無能為力。
他不能去換她下來,因為他還有許多事沒有做,他不甘心就這麼死去。
可是他也做不到眼睜睜的看著大公主死。
這樣的折磨,不曾經歷過的人永遠不知道,如同架在火上炙烤,生不如死。
他很想衝過去,告訴他們他在這裡,可是又知道這樣做不但毫無意義,還會將趙勳逼到死角,讓他進退兩難。
趙安申垂著頭只有苦笑,眼淚在眼眶裡打轉,忍的很辛苦。
“不會有事的。”韓苗苗蹲在他面前,將他抱著輕輕拍著,“大公主不會有事的。”
趙安申的眼淚落了下來,緩緩抬起頭道:“謝謝。”
“我來想辦法。”韓苗苗看著他這樣心裡難過,趙安申一愣問道:“你有什麼辦法?”
她就貼著他耳朵低聲道:“我從通惠河外下水,梟水到步量橋,從橋底下進城,他們想不到的。”
“不行。”趙安申知道,那條岔道是過通州直接進皇城的,皇城內的米糧都是從這條河裡運進去的,但是那邊是有閘門的也有人把手,一般人根本進不去,“那條水路很深且難走不說,上面也巡列有人把守,你去了就等於羊入虎口。”
最重要的,她一個人根本杯水車薪,不但救不了大公主,還要把自己搭進去。
“我有辦法的。”她正要說話,趙安申已經擺手打斷她的話,“你這個法子很好,我們去找七叔商量,但是你自己一個人卻絕對不可以。”
他說著站起來,人又來了一點精神回頭看了一眼還被掉在城牆上的大公主,拉著韓苗苗飛快的朝趙勳的軍帳而去。
他要去找趙勳商量對策。
要打當然是可以,可是這一仗不是一個時辰能解決的事,到時候人還是救不回來。
軍帳之中,趙勳正在和秦大同幾人商量,趙安申直接進去,喊道:“七叔,苗苗有辦法。”
大家就都停了說話,看著他們。
“從水路走。”趙安申看著幾個人,顯得有些興奮,“眼下只有水路能走,只要進了城我們的贏面就會大。”
趙勳挑眉看著他,他根本就不用開口顏顯已經搖了搖頭道:“太子大約沒有去看過步量橋,那邊從個很早以前就有人把手,此番攻城他們也定然想到了這層,必定會堵住。”
趙安申一楞,這才覺得自己有些唐突了,韓苗苗能想得到的,趙勳又怎麼會遺漏。
“太子坐下說。”趙勳指了面前座位,趙安申就拉著韓苗苗坐了下來,就聽到趙勳道:“釋文說的沒錯,河道走不通。”
趙安申失落的點了點頭,韓苗苗急著道:“那怎麼辦,一個時辰很快就過去了,我們如果不想辦法,他們真的會將大公主丟下來。”
“你知道城中有多少百姓嗎?”趙勳看著兩個人,“不說百姓,就是和大家有關的人,包括宜春侯府……”
趙安申一愣,側目看了一眼垂著眼簾的顏顯。
“但凡他們成功一次,其後必定屢試不爽。”趙勳淡淡說著,波瀾不驚。
韓苗苗聽的頓時瞪大了眼睛,“那……那您的意思是,不救人?”趙勳的意思很明顯,救了一次還會有第二次,那他們的目的就會從攻城變成救人,週而復始,不說的別的就他們的糧草也耗不起。
趙勳沒有說話,靠在椅子上手指點著桌面,發出輕輕的敲擊聲,彷彿叩在趙安申的心頭上。
他很能理解,若對方不是大公主,他會第一個贊同趙勳。
可是……
雷武站在霍繁簍身後,兩個人的下面就是掛著的方朝生和大公主,大公主原本一直在哭,哭了一會兒後人就暈了過去。
城上的風很大,四面呼嘯著吹在臉上就跟刀子割著似的。
“說不定今天會下雪。”雷武抬頭看看天,天色暗了下來壓在人頭頂上,手腳都感覺凍住了,“幫主……您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