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什麼,就被當頭臭罵了一頓,這時看到手術室上亮著的紅燈,再看陸錚灰敗頹廢的臉色,就心知事情不好,什麼也沒問,乖乖的下樓交錢去了。
收費處的工作人員在驗鈔,一大摞的粉色紙幣嘩嘩的經過機器,發出沉悶而枯燥的紙張聲。這個點,醫院裡顯得格外陰鬱,加上外面下雨,地上都是溼溼的腳印,他靠著櫃檯才發了一會呆,就見醫院外走進三人,馮湛和司機攙著扶著陸海博,一個打傘,一個低著頭,絮絮叨叨不知在說什麼,而正中的老爺子,一言不發,紋路遍佈的老臉上佈滿了緊張。
徐特助怔了怔。他跟陸錚也有兩三年了,陸家的這位老爺子,已經是化石級的人物,國家領導人壽宴,恐怕都請不動他親自出門一趟,這得是多大的事,把老爺子都驚動了,親自上醫院來了?
馮湛這邊拍著老爺子的背給他順氣,一邊安慰著說:“不會有事的,現在年輕人底子好,樓梯上摔一下,礙不著哪……”
這話說著,他都覺得沒底氣,聶素問肚子裡懷著陸家的種啊,當時在場三個人,都眼睜睜看著她滾下去的時候,身子底下見紅了,能沒事?
可天大的事,他也得把老爺子先勸回家再說。他就知道今天這趟跟老爺子出來肯定得出事,不知是哪個天殺的,把陸錚和那姓聶的丫頭一起進婚紗店的照片混在老爺子常看的軍事雜誌裡一起送到家裡來,連他都沒有察覺。老爺子當時看到臉色就不對了,著人一查,竟然發現聶丫頭懷孕了。
今兒個老爺子本來是想看看重孫子在未來孫媳婦肚子裡好不好,這下可好,重孫子還沒看到,直接給看沒了。
瞧老爺子這緊張的臉都白了,張口就把他罵了一頓:“大人當然礙不著哪,我是緊張我重孫子!”
老爺子七十多了,剛才跟著他們爬了那麼多層樓梯,馬不停蹄又趕到醫院來,現在說話還有點喘。又不肯回去,馮湛沒辦法,只得託司機照顧好他,親自當服務檯問:“剛才救護車上下來的病人,現在怎麼樣了?”
前臺服務人員隨手一指:“進手術室了,還沒出來呢。”
馮湛心一涼,小的八成是保不住了。
徐特助在旁邊交完錢,該聽的也聽得差不多了,事情來龍去脈也理清了。上去回到陸錚身邊,把繳費發票給他,又小聲把剛才樓下的事告訴他。
陸錚抬起頭來,徐特助被他眼中的冰冷戾氣一震,呆呆的站在那兒,半晌忘記了自己要說什麼。
手術室上的紅燈始終未滅,陸錚覺得心煩意亂,扭身說:“下去告訴馮湛,明天我會回家。有什麼事到時再說。”
徐特助一愣,匆匆下去辦了。
馮湛在醫生那也問到了聶素問的情況,一聽,孩子果然是沒了。陸海博渾濁的眼睛裡霎時間失了光點,臉上的表情像刷了層石灰似的,好半晌,只是默默的重複:“沒了……沒了……”
馮湛只好安慰:“他們還小,以後有的是機會要孩子。倒是首長你要保重身體,來年才能有力氣抱重孫啊。”
陸海博根本聽不進,良久長長的嘆了口氣:“唉,是我沒那個四世同堂的命啊……”平日還覺得精神矍鑠的老人,好像一瞬間就老了許多。
既是孩子已經沒了,陸海博也不打算在醫院待下去,老人家總有點迷信,尤其是這個年紀一隻腳已經踏進棺材的人,覺得醫院晦氣。這正是馮湛樂見的,趕緊扶了老爺子上車,一路上說些好聽的勸著,終於把老人送回了家。
這邊,才安靜了一會,手術室外的走廊上又響起咚咚咚咚一疊聲的腳步。陸錚剛打電話通知素問的母親向茹,她從家打車過來,到現在半個小時,也差不多了。
向茹在走廊上一看見陸錚,就勃然大怒:“我女兒呢?你把她怎麼樣了?她不是好好的在外地拍戲麼,怎麼就進醫院了?”
陸錚一愣,這才醒悟過來,聶素問是瞞著母親說自己在外地拍戲。
他不知道怎麼解釋,何況意外發生之後,他就把一切責任歸咎在自己身上。要不是他受傷讓她這麼晚了還出去給他買藥,要不是他的外公來找他……他勸素問出院的時候,信誓旦旦的答應過她,會好好照顧她,如今卻叫她發生這種意外。
陸錚默不作聲,向茹就把這一切當作是他預設了。她一直覺得向陸錚這種有錢人,對素問是不會真心的,不過是玩弄她的感情而已,這次素問一出事,她本能的認為是陸錚把素問叫回北京,然後跟他在一起才發生的意外。
向茹氣得發抖,二話沒說,當場扇了他一個耳光,“啪”的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