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樓遠遠隱在山嶺綠樹之間。
夕說:“我送你已經很遠了,這裡馬上就到西城了,那就是西城的天主教堂。你從這條道下去,穿過樹林就到了。”
素問向上掙扎著要扒開她的手。
夕說:“能不能活命,看你自己的造化。但我是守信用的,你的男人就在下面等你。”
夕鬆開她的頭髮,把她推向黑逡逡的樹林,素問不敢向前,夕開槍打在她的腳邊,把她一步一步的逼向裡面,直到看不見她的身影。
夕收好槍,看一眼車子的儀表,汽油剛剛好用完。她拔下車鑰匙,扔到遠處,紮好了褲腳,準備徒步跑回山上。
等陸錚回來,有人問起,她怎麼說?
反正跟她無關。
是那個不知死活的女人自己偷了車子跑出來,可是中途沒有了汽油,她徒步抄近道去西城,誰知道,誰知道……
夕微微笑。
誰知道,這片樹林是佈置好的雷區。
那個女人會粉身碎骨的。
但這與她無關。
那個女人被保護得太好,所以一旦丟到蠻荒野地,就是死路一條。這終於讓她找到了一絲成就感,她矯健的奔跑上路的時候非(www。kanshuba。org:看書吧)常愉快。
只是她忽略一件事情。陸錚即將回來。
夕奔跑回山上,看看手錶,一小時四十三分,成績不錯。這段山路對從小光著腳跑在罌粟田裡的她來說,不算長。
她覺得有點口渴,回了自己的房間倒水喝,進去了,就看見陸錚坐在那裡,迎面看著她。
“你什麼時候回來的?”她問,“首領不是派你去清萊府領取軍火?”
“剛剛。你去哪了?”他問。
不習慣撒謊的夕咕咚喝了一大口水,背對著他,說:“出去跑步了。”
棠教過她偽裝,教過她殺人,可唯獨沒教過她欺騙。因為棠不需要不忠誠的僕人,所以這時候的夕漏洞百出,像個幼稚的孩子。
她不斷的眨眼,在心裡對自己說:他什麼都不知道。
可是他偏偏直接的問:“她在哪?”
“誰?”
“……聶素問。”
“為什麼問我?”夕擦擦嘴角。
“你的車子呢?”
“……是啊,我的車子呢……”她藉故要抽身而退。
陸錚走過來,手搭在她的肩上:“你的首領沒教過你,做這種事情,要做的俐落,周全。不要用自己的車子,不要留證據。”他緩緩掰開她手中被揉皺了的紙片,上面是三個繚亂的漢字:聶素問。“你撿走了我扔在垃圾筒裡的字跡,拿著這個把她騙到哪裡去了?”
夕惱羞成怒的用力甩開他的手,不打算繼續費力的說謊:“我把她殺了。屍首藏在你找不著的地方。你再殺了我給她償命吧。”她抬頭看著陸錚,目光裡都是憤怒的火焰。
“你以為我不會?別以為你是政府的情報人員我就不敢動你!”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