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六故意調侃了句:“這姑娘挺漂亮啊,你女朋友。”
“是我老婆。”陸錚糾正他。
“哦,那得趕緊找,趕緊找,不送了哈。”
小六忙不迭把他往門外推,關上門然後趴在貓眼上往外看,等他走遠了,才招呼郝海雲出來。倆人交換了個眼神,良久,小六說:“這地方看來也待不長了。”
郝海雲沒說話,過一會兒,他忽然想起一件事,聶素問進去換衣服換多久了?
他想也沒想,衝到臥室前就要撞門,還沒等他撞出去,門從裡面自己開了,聶素問站在門口,看著一臉緊張的小六和郝海雲:“你們怎麼都站這?”
郝海雲盯著她看了半晌,見她面色如常,沒有什麼波瀾,於是長長的舒了口氣:“……我以為你走了。”
“走?”素問眨了眨眼睛,撲哧笑了出來,“拜託這是五樓好不好,門在你身後我從哪兒走?”
郝海雲也跟著笑了笑,笑聲卻有點勉強。在陸錚出現的那一刻,他本能反應到素問會衝出來跟著他走。但是她沒有,所以他又懷疑她是不是用其他方法跑了,甚至忘了這是五樓!以他對聶素問的瞭解,如果她想走,就算五樓,她也會毫不猶豫的翻出去!
虛驚一場,三人坐回飯桌邊,都沒有說話。
沉默的氣氛使人胃口也不佳,郝海雲嚐了兩口就擱了筷子。素問看他一個人走到天台上抽菸去了,於是問小六:“我做得很難吃嗎?”
小六很給面子的多吃了一碗飯,對她說:“其實不錯了,就是菜有點淡,感覺像沒放鹽。”
素問臉有點紅:“我這兩天發燒燒得嘴裡沒味兒,都嘗不好鹹淡了。”
小六安慰她:“沒事,熟能生巧。”
小六幫她一起收拾碗筷,站在水池邊刷碗。這房子是一個“回”字的形狀,中間圍著天井,站在水池這正好能看見對面的天台。郝海雲就坐在水泥圍欄上抽菸,兩隻腳都懸空了,搭在外面,晃來晃去的,素問看著都心驚膽寒。
小六順著她的目光看去,笑道:“放心,當年幾十個人拿刀把他圍堵在樓上,都沒能把他砍死,這區區五樓,摔不死他。”
素問沒吭聲。
小六低著頭刷碗,忽然說:“聶姑娘,你剛才在屋裡都聽到了吧?其實這事不該我多嘴,你覺得雲哥對你不好,這我能理解,可聶姑娘你也一天沒讓他好受過,感情這種事,本來就是你情我願,希望你不要恨他。”
素問扭過頭,怔怔看了他一會兒,茫然的說:“我沒有恨他。”
“既然你不恨他,那請你看清你自己的心。我從沒見過雲哥這樣子,他能忍讓的,不能忍讓的,為了你,都忍了。你要只把這當個暫時的避風港,等哪天想開了,忽然就把雲哥一腳踢開回去找你老公了,那我勸你高抬貴手,還是放過雲哥吧。其實剛才我是希望你能出來跟他走的,你很清楚你心裡的人是誰,你只是過不了心裡那道坎。”
—,—真的被某同學說中了,昨天說好的今天多更點,結果……我切腹謝罪吧……
☆、一八四,失之交臂
素問收拾完就又回房睡了一會。剛眯上眼,凌亂的夢境就紛至沓來。
很多零碎的片段,像走馬燈一樣,那年她和陸錚在C市的酒吧初識,後來她追隨他到北京,三年離別,一直到民政局領證。哭的,笑的,流血的,流淚的,她像個局外人,靜靜的看著過去的自己,流光般劃過。
最後,畫面定格在那個冷雨的夜晚。
她站在虛空處,看著那個跪倒在雨中的自己,多想走過去叫醒她:別傻了,他不會來的。
如果時光可以倒流,她最想回到過去,告訴那個年輕任性的自己:千萬不要愛上一個叫陸錚的男人。
她在夢裡都在哭,郝海雲以為她做了噩夢,坐在她床邊,猶豫著,慢慢把她摟進懷裡,動作小心翼翼的,彷彿生怕把她吵醒。就那樣說著自己都聽不懂的話,好像在哄她,素問抓著他的衣襟,只是哭,嘴裡呢喃著,聲音很小,掙扎的卻很用力。
也許是夢到可怕的事情,他卻不忍心叫醒她。
因為她一旦醒來,他就不可以再這樣抱著她。
時間彷彿停滯,又彷彿過得飛快,他就這樣靜靜坐著,看著她慢慢恢復平靜睡著,自己也差一點睡著了。
小六進來叫他,他使了個眼色,示意小六別出聲,出去說,然後輕輕從她頸後抽出自己痠麻的手臂。素問嚶嚀了一聲,郝海雲低頭看的時候,她又已經睡著了,皺著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