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一片漆黑,沒有一顆星星。醫院的夜並不寧靜,時不時有救護車呼嘯而來,疾奔而去。車頂上閃爍的警燈,顯示著生命告急。
蘇畫看著這一切,眼裡有淡淡的哀傷,人世間的不幸,往往降臨得猝不及防,也許這一刻,你還覺得人生有無數美好的可能性,下一刻,卻一切歸於死寂,煙消雲散。
易沉楷站在她身側,看著她因為疼痛而不敢用力站直的腳,看著她直到現在仍然放在他手心裡的手,看著她流動著憐憫和善良的眼眸,心裡的某個秘密破土而出,轉眼間枝繁葉茂,瞬即綻放出花來,再也守不住,他說了出來:
“我喜歡你,蘇畫。“
55 錯過的告白
就在易沉楷深情告白的時候,事不湊巧,一輛救護車尖叫著在他們面前停下,易沉楷因為害羞而低沉的聲音,徹底被噪音所掩蓋。
車上衝下來一群醫護人員,焦急地喊著:“讓開,讓開,別擋著過道。’
蘇畫在忙亂之中鬆開了易沉楷的手,被洶湧的人群擠到過道另一邊。
她看著擔架上滿身是血的人發怔,直到人群衝進了醫院內廳,易沉楷過來拉住她,她才勉強回神。
易沉楷急不可耐地問:“喂,你怎麼對我剛才說的話毫無反應?“
蘇畫一臉茫然:”&p;你剛才說了什麼?“
易沉楷瞬間呆掉,全身經脈盡數短路。他那麼珍貴的純情告白,她……她居然沒聽見?!!
蘇畫看見易沉楷悲憤的樣子,搖了搖他的胳膊,奇怪地問;‘你到底說什麼了?’
易沉楷甩掉她的手,掉頭就走,腳步飛快。
蘇畫只好一邊跛著腳在後面追,一邊喊:“你說什麼了嘛?喂……等等我。’
一不小心,她的腳撞上石階,她悶哼一聲。易沉楷停頓了下,放慢了腳步,卻沒有回頭來扶她。
“冷血。”蘇畫在心裡罵。
等她好不容易走到他停車的位置,他已經站在車前煩躁地叫:“我說你快點好不好?”
蘇畫吼回去:“我手腳哪有你這麼利索!”
易沉楷不吭聲了,薄唇抿成一條線,拉開車門,把蘇畫塞進去,繫上安全帶,他粗魯的動作又碰到了蘇畫的腳,蘇畫咬著唇,直恨不得掐他。
一路上,兩個人都冷著臉,蘇畫懶得再追問他到底說了什麼,反正狗嘴裡吐不出象牙,從他嘴裡也聽不到什麼好話。
易沉楷不停加塞和超車,形同飆車黨,蘇畫忍無可忍,小聲罵:“毛病。“
“好啊你,又罵我毛病?“易沉楷七竅生煙。
蘇畫莫名其妙:“什麼叫又罵你毛病?我什麼時候還罵過?“
她居然忘記了??易沉楷立刻小氣地提醒她:“那次在電梯裡,你也罵過!“
蘇畫回想了一下,(炫)恍(書)然(網)大悟,隨即又驚訝地指著他:“你是什麼動物啊,耳朵這麼靈的?“
電梯門關了他居然還能聽見她罵他,真是皇家獵犬轉世!
易沉楷快要瘋掉,這世界還有天理嗎?他的表白她沒聽到不說,現在還拐彎抹角罵他是狗?!
他立刻停車:“你下去。“
“你讓我在這裡下車?“蘇畫不敢置信地望著他,他居然深更半夜把她扔在大馬路上!
“這是我的車,我想讓你坐就坐,不想讓你坐你就下去。”易沉楷的口氣不可一世,激怒了蘇畫,拉開車門就下去,隨後狠狠甩上車門:“你以為我稀罕坐你這破車?”
蘇畫走了兩步,又不甘心,轉回來狠狠地往車身上踢了一腳。
易沉楷本來在叫她下車之後又後悔了,可是她這一踢也把他惹火了,車子絕塵而去。
冬天的夜裡那樣寒冷,她緊緊地裹著外套站在風裡,忍了幾次,眼淚還是委屈地掉了下來。
她揮手攔下一輛計程車,鑽了進去,坐在後排低著頭擦眼淚,因此沒看見那輛無情地拋棄她的輝騰,已經倒轉回來。
易沉楷惱火地拍著方向盤,他終究還是不忍心,回來接她,可是卻只差一步,錯過了。
那天晚上,易沉楷一直在後面悄悄地跟著蘇畫坐的那輛計程車,直到安全地進了小區,他才放心離開。
回到家,他站在窗前抽菸,望著腳下的那一片燈海,想著蘇畫今天為他所做的一切,眼中的溫柔一點點變濃。拿出電話,想要撥給她,卻又嘆著氣微笑,那個女暴龍,正在氣頭上,必然不肯接他的電話。
那一夜,他輾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