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就在您出事之前,易總已經擬好了新的考核標準,對於給華易服務多年的人,會給經濟補償,而且對於您這樣年紀大的人,會發基本工資……“
聽到這裡,科長突然轉過頭來,死盯著蘇畫,額頭上冒出青筋:“你騙我,不可能。“
蘇畫的眼淚掉了下來,眼神卻是堅定無疑:“我沒有。“
科長緊盯著她的眼睛,她也勇敢地迎向他的視線,毫不躲閃。
也許是她眼裡的澄澈軟化了他,他又收斂了激動,平靜下來。但是眼神也再一次移開,不再看她。
蘇畫擦掉眼淚,站了起來:“其他的話,我不想多說,其他的事,我也無意阻攔。我今天來,只是想要告訴您真相。我現在只想求您一件事。”
她看著科長,他仍舊不言不語,可是她知道他在聽她說話。
“下次易總來的時候,給他一個道歉的機會,好嗎?”
擦乾的眼角,再次溢位淚來,蘇畫轉身離去。
在門口,她從包裡拿出五百塊錢,塞給孫科長的妻子:“我今天來得太匆忙,也沒來得及給科長買點東西,這個您拿著,回頭給科長買點水果補品什麼的。”
孫科長的妻子連忙推回去:“這怎麼行,這怎麼行?”
兩個人一推一拒之間,身後突然傳來易沉楷的吼聲:“蘇畫,你這是在做什麼?”
蘇畫一驚,手上的力道鬆了,鈔票落下去,紛紛揚揚地在空中飄落……
54 開花的秘密
易沉楷疾步來到蘇畫面前,抓住她的手腕,再問一次:“你在幹什麼?“
難道她是來這裡,求孫科長放過他的嗎?甚至還要用錢來討好別人?
孫科長的愛人狐疑而戒備地看著蘇畫:“你到底是誰?和這個人有什麼關係?“
蘇畫還沒來得及說話,易沉楷已經接了過去:“她是我的秘書。“
孫妻的眼神頓時變得凌厲:“原來你是來當說客的。”說著,她上來推蘇畫:“你滾,跟他一起滾。”
蘇畫的指令碼來就還腫著,被這樣一推,腳一頓地,更加疼得鑽心,搖晃了一下。易沉楷摟住她,想要帶她離開。
蘇畫卻拉住了他:“別走,你來這裡不就是想要當面對人家道歉嗎?怎麼能就這麼輕易走掉?”
“道歉?他欠我們家老孫一條命,道歉能還嗎?”孫妻聲音尖利起來。
這時,病房裡突然響起聲音:“你別說了,進來。”
孫妻氣惱地回頭望著門裡:“你就是這麼個老實頭,人家花言巧語幾句,你就相信了,要不是你這麼傻,又怎麼會落到今天這步田地?”
她吼完,又抹著淚,恨恨地盯了他們一眼,旋身進房去了。
易沉楷的臉轉向窗外,沉默不語。
蘇畫輕輕地嘆了口氣,扯了扯他的手:“如果你沒有當面對被你傷害的人說一聲抱歉,即使你給了再多的補償,你心裡的愧疚還是減不掉半分。而對於孫科長來說,也是一樣,如果聽不到一句你對他真心的道歉,即使你給他再多錢,他也只會覺得是一種施捨,讓他更覺得受辱。”
易沉楷回過頭來,看著蘇畫,她的眼睛,因為被淚水洗過,分外明亮。
“進去吧,我陪著你。”她對他柔柔地一笑,握緊了他的手。
那一刻,易沉楷彷彿看見,她的背後,生出潔白的羽翼。
當蘇畫牽著易沉楷來到孫科長的床前,他們夫妻倆都別過臉去,沒有人看易沉楷。
易沉楷坐到床前的椅子上,他看著躺著的這個身上滿是繃帶的人,這一刻,他似乎看到了那一天,這個年過半百的老人,是怎樣懷著絕望的心情,踉蹌著爬上窗臺,然後一躍而下。
而這一切,都是他犯下的罪過。
他的指尖在微微顫抖,最後用手捂住了眼睛,淚水從指縫裡流了出來:“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孫科長轉了過來,吃驚地看著易沉楷,他不敢相信,這個從第一次出現就昂著頭,看不見卑微如螻蟻的他的人,居然會在他面前流淚。只是一瞬間,他就老淚縱橫。
孫科長的妻子,此時已經嚎啕大哭,蘇畫走了過去,扶住她,她沒有推開蘇畫,只是伏在她肩上痛哭。
蘇畫說著:“別哭了,阿姨。”自己卻淚流滿面。
淚水是溶解恩怨最好的溶劑,心裡堅硬的牆,在淚水中逐漸開啟了一扇可以相互溝通的窗……
當蘇畫和易沉楷從醫院裡出來,已是深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