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事要出去,你趕緊去辦。”他一邊吩咐著一邊就要離開。
我一把拉住他,“胤禛……”
他回身,抬手用力捏捏我的下巴,“夜裡回來為夫再收拾你!”
看他開門離去,我一頭霧水,懵懵懂懂,又坐著愣了一會兒,還是想不通,卻也不敢再耽擱,趕緊帶了僕婦們趁著午後靜謐來到玉淑院中。
162、第一百六十二章 前緣之宿命(上) 。。。
不知是真得體虛至此起不了床,還是有了孕便覺得更襯了資本,總之,我人已來到她廳中落座,她竟在臥房中沒有迎出來。我略侯了一會兒,聽裡面靜得無人一般,總覺蹊蹺,又細想胤禛的話,便不再糾葛隨她去了。
這番撤換非同尋常,別說是我這當家主事之人,便是廚房中的粗使丫頭也知道出了大事,竟是有人嚇得哭了起來,彷彿這一去便是地獄牢籠,滅頂之災。其實她們究竟是何命運我心裡也沒準,只能強壓了這房中的局勢,端了主母的威嚴,不許問,不許哭,更不許彼此交信!短短半個時辰,便是徹底改換了這院中的天地。
自始至終,春梅跪在我腳下,頭都不敢抬,她的恐懼與無淚,讓我隱隱覺得她似乎知道的比我多……
站起身,向臥房望了一眼,“告訴你主子,我走了,往後有事,你獨來回我。”
“是。”她回答的聲音像是在渾身發抖。
親自安排人從後門送走,我這才略略鬆了口氣,又匆匆換了衣服,往宮裡去。
德妃那邊甚好應付,又有了雅蓉的恭喜和幫腔,直哄得德妃眉開眼笑,竟連聲誇了我幾句,彷彿這孕喜全是我的功勞,又彷彿我賢良至極,當真心疼自己夫君後院的女人。
夜裡,早早侯在書院等他回來,誰知他直到夜深才回府。一起用晚飯,他慢條斯理,我幾次想開口,都被他叉開了話。吃了飯,又喝茶,你一言,我一語,說的都是壽兒的功課。慢慢的,我也心靜,陪他喝茶,品那香濃中淡淡的苦……
進了臥房,伺候他洗漱罷,抬手解衣袍,一件,一件,明釦暗結,我不需看,只需順手而去,摸著他的身體,感受他的體溫,暖暖的,那麼貼心……他配合著,抬手,起足,一瞬的默契便是十幾年的耳鬢廝磨……
“她……是不是根本沒……”
“已經去看了,怎麼還問?”
“沒見到。”
“這麼說,她沒出來,你也沒進去?”
“……嗯。”
他挑了挑眉,隨即伸手將我環進懷中,“也好,眼不見心不煩,雖說是該逞逞當家主母的氣勢,也不必落了俗,反倒小家子氣。”
“還逞勢氣呢,你什麼也不說,讓我這個當家主母做得糊里糊塗的,今天去,也是強撐著,若真是她出來了,我該如何應對?”
“是為夫的不是了。不早跟你說,一來是怕你憂心,二來嘛,也怕你見了他們兄妹,沉不住氣。”
“可……”想想年羹堯在的這些日子,我的表現……實在是相比當家人這名頭虧了太多,眼中,口裡,對他們的疏離與冷淡,別說是這樣人精一樣的兩個人,就是普通人也一眼便知……
162、第一百六十二章 前緣之宿命(上) 。。。
“正是如此才對。”他似看透了我的心思,笑了,“曾經是生死之仇,若非背後有更深的算計,哪個女人能做到不計較?你如此做派,反倒是讓他們放了心。”說到這兒,他看著我略略一頓,“所以,這些年的不合,對於今日的合,是必須的。”
“嗯?”我猛一怔,原來……“這麼說,這些年,這些年你是故意的?故意護她,故意激怒我,故意要我冷著她,恨她,卻不肯說一句寬心的話勸我?”
他輕輕嘆了口氣,將我貼進懷中,“我知道你一直在等為夫的話,就想我說一句要把她碎屍萬段,便自己放下。可為夫……就是不想讓你放下。”
“……為何?”
“因為人世險惡,人心險惡,雖不能睚眥必報,也要懂得記仇,否則,待你麻痺,待她緩神,一定會再咬你,而這一次,一定會確保,咬死你。”這番話讓我通體生寒,禁不住抱緊了他,他低頭,輕輕吻了我的額,“這些年,悶著你,心裡不知怎樣怨我,又不敢說,自己悄悄咽,為夫看著,真心疼……”
心化了,淚便脫了線,“有,有你這話就夠了……何必,何必當真動了手?如今這關頭,年羹堯那邊……”
“看看,剛就說你,現在如何?應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