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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忙收拾,你先坐,我有話說。”
轉身看他,目光似越加親近,我依了他的話,坐在了床邊。
“上次去看你,人是見著了,可我看得出你不過是強應付著,所以有些話,我不便說。今兒再見,你人雖憔悴,倒像是回了神兒,我就把話說開些。”
我輕輕一怔,臉頰微紅,點點頭。
“我五歲入上書房就師從張師傅,十餘載的師生之誼且不說,這些年四季寒暑常與他伴在皇阿瑪身邊,品詩作畫,談古論今,若說相處的時日,怕是比你還要多些。張師傅於我早已是至親,如今他撒手而去,我心裡也是空落,你……再不該與我生分才是。”
“十三爺……”
心實在承受不住他這刻意的憐憫,我開口想攔,卻被他了然的笑意噎了回去, “我於張師傅又是如何,你恐怕更是知之不深。” 他低頭從懷中取出一隻絨面的扁盒,開啟,我頓時瞪大了眼睛……
盒中之物,潔白晶瑩,如陽光下初落蓬鬆的雪,輕盈柔細,似天邊一絲薄紗的暮靄,淡淡的清香,那是萬里之外天然的花露所凝,靜雅的姿態,讓人宛見那禽中脫了凡塵的仙子……
“當年張師傅去西洋接你,法皇曾親賜了兩支鵝毛筆,真正的天鵝飛羽所制,世上罕有。”
父親說世間沒有完全相似,每一支,都是唯一,可父親也說,物品太過精緻會失了它本來的用途,而事,太過完美,就只能浮在表象……
“回到大清,張師傅留下一支珍藏,另一支
47、第四十七章 白蝶黑漆門 。。。
,轉贈給了我。”
是的……父親曾珍藏在書房的暗格內,說將來會留給我,可我卻……心又是愧疚,來到父親身邊這麼久,我每天都在忙著“自己”,從不曾用心去體會他,只知道他與康熙在君臣外有實在的師生之誼,卻不知道皇城中他竟有這樣一個忘年之交……
“現在,能懂我的話了嗎?”
抬頭,對了他的目光,我微微綻笑,“嗯。”
他嘴角的笑越發暈開,聲音更覺親切,“兩個格格也早就與你交好,這一場……她們也是日日牽掛心腸,敦兒為了你,更是衝去了阿哥所……”
心一顫,想起那在我懷中為我哭紅了眼睛的女孩,酸楚不再冷澀,淌在心裡,像一股暖熱的泉……
“吟秋,雖說這世上最難揣測的就是人心,此刻你也恐怕難以再信什麼人,可我有句話還是要說給你,心,終歸還是要心來暖,你抱著這些書,埋了進去,日子再久,天再長,心總還是空落。”
“嗯。”
“這就對了。往後,不必拘禮,從此,咱們就是四個人。張師傅若在天有靈,也喜見我們如此。即便有一天你回了西洋,若還能想起大清,念想也能有個去處。”
“……謝十三爺。”
“你看你看,說著說著又生分了。”他佯作生氣,“往後要斷了這個‘謝’字才是!”
我笑了,點點頭,“好。”
他這才滿意,“好了,不耽擱你了,先把這筆收了吧。”
“嗯?”
看我納悶兒,他笑著掩了盒子遞給我,“我知道張師傅那一支已經被你偷偷給送了人,這個,物歸原主吧。”
被他說的,我又紅了臉頰,卻是不肯接過那盒子,“這是父親給你的,父親若是有知,他一定願意由你珍藏。”
“可……”
“等有一天我走了,看到它,你也許能再想起我和父親。”
“……好,那多謝了。”
“才說人就打嘴。”
“嗯?呵呵……”
看他將筆盒小心地又揣進懷中,我轉了身,繼續收拾行李。
包袱中的旗裝是走的前一天四福晉派人送了來,我接了,口中自是道謝,卻又覺得實在單薄,聽起來倒像是敷衍,想來想去,還是應該去當面致謝。於是,洗漱更衣,在鏡子前把自己打扮乾淨,要說的話也一個字一個字斟酌好,又在心裡演了又演,甚至為一旦碰到也在場的側福晉該如何道一句叨擾準備好了臺詞。
準備妥當,第一次自己開啟了書院的門,誰曾想正碰上破天荒早歸的四阿哥,問我要去哪裡,我說去福晉那兒,他問有事嗎?我說該去道一聲謝。他說是該去,可福晉這兩日身子不大好,有這份心便罷了,不必再去打攪她。我想了想,只好
47、第四十七章 白蝶黑漆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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