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亦棄君,但見桃紅不見君。
細草蘆葦知幾度?怎教荒墳不掩君?
朝待青絲暮染雪,一夢千年夕與晨。
水漬入色花漸缺,原來世事隔前身。
落款:祁蓮。
祁連山的‘祁’,蓮花的‘蓮’。
蓮伶看到這兩字,才最後放下心來,他沒有把名字改了,如若改了,就是叛離師門,不認師傅,不認她這個師妹了。
祁蓮這個名字是爹起的。因為要他歸籍祁連山,爹就隨便拿祁連山的山名給他起名字,還隨手把祁連山的‘連’錯寫成蓮花的‘蓮’。
為了這個‘蓮’字,大師兄沒少受大夥的笑,他也曾苦惱得想把字改過來,但在爹的脅迫下,沒能改過來,爹在某些事上特別固執,死——不認錯,堅持非要使用“蓮”字,久而久之師兄也就罷了。
但不知道為什麼,娘後來一直支援大師兄改名字,比本尊還積極,總是說些什麼,男孩子應該起一些男孩子的名字,坤道才為女。
爹答,陰極生陽。
娘應,乾道為男,天之道。
爹說,陽中有陰,乾中多陰,坤中多陽。
娘說,與天地相似,故不違。
爹說,旁行而不流,樂天知命,故不憂。
娘說,方以類居,物以群分。
爹說,信則有,不信則無。
……
……
後來就再也沒有誰討論過這件事。
爹……
娘。
終於回到司徒本家,漆黑的門房,白燈籠早早掛上了,人群靜默地守在門邊,反倒蓮伶領回的眾人才帶回一點生動活氣。
雙手奉上司徒奮卷的骨灰罈,傷心欲絕的婆婆譚氏只管抱著那罈子形神俱損,大失常態,無法顧及眼前另一位傷心人。
按照一般的情況,蓮伶應該跟著譚氏進內堂,她沒有,她很自然地隨著司徒允諾及眾人進了廳堂。
廳堂上掛著湖洲地圖,近乎一半的郡縣已被打上紅叉。
“諸位一路投奔,鎮南已為北領據點,沅水被圍,……現在這個就是湖洲的狀況。”司徒允諾長嘆道。
蓮伶觀測著眾人的臉色,黯然的,失望的,沒有表情的……
沒有人開口,司徒允諾的三魂七魄已隨愛子的骨灰罈散了一半。
罷了。
蓮伶開口道:“我們前有大軍迫陣,後無退路,正是反擊的好時機。”
眾譁然。
“當初鎮南出事,能撤出的人馬已經撤出,半數實力還在。現在湖洲所有兵馬都聚集在渭河以東。反觀北領佔據三十多個郡縣,都要分兵把守,當初帶進來的大軍已經不斷分解。如此一比較,有生之力我們並未比他們差多少,只看各位如何排程。”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