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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與我二十一歲的年齡背道而馳的,我不應該去接近,應該回到屬於我的角落裡。於是,在做完所有的衛生工作後,開啟布包,將一本雜誌拿出來,隨便翻看。

可是我看不下去,因為有人在我身邊。那個男子,他讓我渾身不自在。

我想我得鎮定下來,我想沒有什麼能讓我感興趣。檸子走後,我的生活裡就沒有了快樂和新奇,還能對什麼感興趣呢?但那種不自在的感覺,卻越來越強烈。

彷彿有雙眼睛在盯著我看,彷彿我是個展覽品,彷彿洞察了我的一切。

這種複雜的,自以為是的感覺。

其實,那個男子沒有盯著我看。我又不是什麼美貌如花的女孩子,沒理由讓人家盯著我看起來沒完沒了。二十一歲時的我,依舊跟十七八的年齡無異。只不過,那樣美的年齡應該擁有一張粉紅的喜氣的臉,而不是我這張與年齡背道而馳的臉。蒼白,倔強,絕望的臉。

他抬起頭來時,目光有所遊移,彷彿沒設好焦點的鏡頭。

直到他開口問我,這裡有什麼值得一看的書麼?

這是他跟我說的第一句話。他就是安劼。

可我這時還不知道他就是那個我幻想了千次萬次他的模樣的DJ安劼,縱然聲音有那麼一絲熟悉,我卻沒有將他們聯絡到一起。

我合上雜誌,抬起頭來環顧了下週圍,發現沒有第三個人,然後睜大眼睛看著他問,你在跟我說話嗎?

他突然就微笑了,說,這裡好像沒有第三個人吧。

我站起身,然後向下拽了拽衣服,託了託鼻樑上的眼鏡說,不好意思。請問你喜歡什麼書?

我不敢直視他的眼睛,因為他在看著我。

他說,你在看什麼書?好像很認真的樣子。你是這店裡的美容師麼?

大相徑庭兩兄妹

我困惑了一秒鐘,然後摸著頭說,不,不是。呵呵,我是幫工。俗氣點說,是打雜兒的。

聽了我的話,他哈哈地很開心地笑了,露出了一口還算整齊的白白的牙齒。

他說,我看你不像打雜兒的夥計,打雜兒這個詞聽起來好像很久遠了。

我說,那就是打工吧。反正我不是美容師,美容方面的知識,我半竅也不通。

本來我還想要準備說點什麼的,比如我的工作是拖地板,擦桌子和抹鏡子。比如我不是芸安人,是離家出走才來這裡的。又比如,檸子在四個月前失蹤了,我找不到她了。諸如此類我需要傾訴的東西。可是我發現這樣一來自己就會變得那樣聒噪,如同祥林嫂一樣嘮叨。於是我住嘴了,不再說任何話。他也沒有說話,我繼續低頭看雜誌,沒有看到他的表情。

一樓的空氣因為這沉默而變得沉悶和壓抑起來。

就在我想著要不要推開門出去透透氣的時候,樓上便有人在叫,漫興,林漫興。給安小姐倒杯水。端上來。我迅捷地倒了水,小心翼翼地走向樓梯。

樓上很熱鬧。大部分是年輕女子過來護膚。她們聚在一起,自然可以暢所欲言滔滔不絕。但我無意中聽到這個叫安未辰的女子才是她們話題的焦點。因為我可以隨時聽到有人問她問題。

安小姐,多少日子沒有過來了,面板還是那麼好。真是天生麗質。

安小姐,你哥哥看起來很沉默,但又這麼疼愛你。真是羨慕。

未辰,你哥有女朋友吧。

對。你們一樣優秀。

……

我送上來水,看著安未辰一口口地喝下。又拿著空杯子小心翼翼地走下樓。

緊接著,我看到那個男子正在翻看我的雜誌。

看到我下來,他舉了舉手中的雜誌說,很不錯的一本雜誌。這是你的雜誌?

我點點頭說,是我的雜誌。

我就是那個騙過你的人

我也看過這期的雜誌。還有——你叫林漫興麼?

我驚奇不已地看著他說,你怎麼知道?

剛才她們叫你的名字了。還有,你的雜誌裡,有篇寫得很好。

哪篇?

就是裡面有兩個女孩子,她們編造著各種各樣的悲傷故事去欺騙夜話DJ的那篇。而且作者的名字跟你一樣,也叫林漫興。你說,巧不巧?

我在心裡暗自好笑,什麼叫巧不巧,根本就是同一個人。但是我不說,我只說,是啊。很巧。作者跟我的名字是一樣。呵呵。

我笑得有些僵硬,有些勉強。彷彿被人發現了某種秘密,但又要裝作不知道被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