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她不曾放棄過要拆散我們,原來她不曾忘記過要回安劼。
我盯著這些字,目不轉睛,一瞬不瞬。每一句都是對我們致命的拷問,每一句都是我們愛情的殺手,每一句都在我們之間製造障礙和阻隔。不假思索,毫無保留。電腦螢幕發著刺眼的白光,雙目灼熱脹痛,閉上眼睛後,兩串淚水滑下來。滑進嘴裡,品嚐到它的感覺。苦澀,苦澀,還是苦澀。
淚眼模糊中,不假思索地點選刪除鍵,刪除所有,包括之前的信件。如此一來,安劼才能繼續波瀾不驚地與我生活在一起,不會想著回去,不會想著離開我。
每個人都是自私自利的。當然,我也不例外。
每個人都是最愛自己,然後才是別人。安劼是除了自己之外我最愛的人,所以我必須這麼做。只能用這個方法讓安劼繼續留在我身邊。我害怕他看見這封全是問號的郵件,一旦被安劼看見,我便知曉,依照安劼的性格一定會給予答覆。那時候,便是他離開我的時刻。
未辰還是源源不斷地寫來一封封的郵件,並且總在深夜寫。也許她想要一個認真的回覆,也許她是在跟安劼賭氣,安劼不回覆,她就繼續寫,看誰能堅持到最後。或許她不知道,我才是這些郵件的接收者,並且已經不打算告訴安劼。
她一封封地寫,我一封封地看,看完再一封封地刪掉。在深夜,我已經鮮少寫字,唯一的目的,就是等待未辰的郵件,然後快速地閱讀完,最後不假思索地刪除掉。
我和未辰,我們在沉默中對峙和較量,誰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最後的贏家,可是誰都知道,若你稍微鬆懈,就會瞬時間敗下陣去,淘汰出局。
…………
恐怖悽絕的血
就這樣一個深夜又一個深夜,我刪除了未辰數不清的郵件。一直到不再閱讀,看到是她發來的郵件就直接刪除。明白她要說什麼,已經不需要閱讀其內容了。無非是那幾個問號,疑惑再加上幾個哭泣的表情。她乞求安劼回來,我在心中乞求她不要再寫郵件,縱然一天一百封,也無濟於事,安劼一封也不會看到。
直到我收到未辰那封帶有附件的郵件。這也許是一封特別的郵件,或者新增了什麼其他內容,又或者發生了什麼事情?我困惑地看著附件,想開啟,又不想開啟,天知道里面是什麼東西。郵件正文並未說明附件裡的內容,只是輕描淡寫地說了句,我拍了一些照片,想給你看看。
我在這頭輕輕冷笑,這個女孩子,竟然會鬆懈,竟然有閒情逸致去拍照。我開始放鬆警惕,輕鬆地開啟附件。
然後,我看到了裡面存放的東西,她口中所謂的照片。
那是兩攤腥紅的,芬芳的血液,手臂旁邊還有匕首。血液沾染了潔白的床單和手臂。一處處,一點點,一攤攤……彷彿一個個鏡頭特寫,定格在那裡,如此清晰,讓眼睛看得一清二楚,不留一絲神秘。
恐怖,悽絕。
因為受不了這樣的畫面,看到這裡時,我將頭側到了一邊。
還有一張,是一隻纖長的手臂,可是上面卻是密密麻麻的傷口,在明裡滲著血漬,在暗裡結著瘡疤。手臂下面是一大片碎玻璃,玻璃上粘連著一屢屢的血,還是如此清晰,讓眼睛看得一清二楚,不留一絲神秘。
依舊這樣恐怖,悽絕,讓人觸目驚心。
我在意到這隻手臂上的七色水晶手鍊。這是安劼與我買完婚戒後,給未辰帶回去的禮物。我屏住了呼吸,聽見自己的心臟砰砰地跳動著,一下一下。只有我自己知道,它是多麼慌亂和無措。我顫抖著手指,緊緊地握住滑鼠,用力地點選著一個個按鈕,刪除,徹底刪除。我只能這麼選擇,刪除,刪除,只有刪除。
逼上絕路
全部刪除後,我呆呆地盯著依舊發著白光的電腦螢幕,很長一段時間不能思想,無法呼吸,額頭上已經滲出細密的汗珠,手指冰冷地顫抖著。
未辰,她終於還是選擇了絕路,她終於把自己逼上了絕路。為了讓安劼回到自己的身邊,她竟然開始自殘,她割自己的手臂,用破碎玻璃扎進血肉裡,故意讓面板流血,露出猙獰駭人的模樣。她怎能這樣做?她怎能這樣對待自己?
如果要找尋另一段路,必然要把自己逼上絕路麼?是這樣麼?如若是這樣,那麼,她這是在逼迫自己還是在逼迫安劼,或者在逼迫著我?
所有的問題都糾結在一起,形成謎團,將我籠罩住。
腦海裡回放的依舊是那幾張可怖血腥的照片,一遍遍地如同觀看幻燈片的播放。我不能自已地抓住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