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了下來,轉過身冷冷地對她說:“這是你該來的地方?”
鴛哥兒今天的打扮是經過高人指點的,剛才喬書傑那一陣恍忽她便知道聽這高人的聽對了,滿抱著喬書傑扔下點兒靠向自己,哪知得來的卻還是冷言冷語。眼珠子一轉,扶著小腰,哎喲了一聲,身子嫋嫋地就倒到了地上。
就在鴛哥兒哎喲一聲的時候喬書傑已經掀簾子進屋了,十多個丫環婆子扭著腰將她身邊的雪踏得嘎嘎直響,就那麼直直地過去了,竟沒有一個人理她。鴛哥兒那個氣啊,咕嚕一起爬起來,衝著跟她的丫頭就甩了一巴掌:“賤蹄子,你想你主子我摔死啊!”鴛哥兒本是幹農活兒長大的,手上很是有一把力氣,一巴掌下去,小丫頭的臉上都多出了一抹手指印。
小丫頭捂著臉好不委屈,剛開始明明說好的,怎麼又怪她!鴛哥在喬府的這幾個月是嬌橫慣了的,如今肚子裡又有了東西,小丫頭是敢怒不敢言。
這邊鴛哥兒向小丫頭撒氣,那邊喬書傑可急出了一腦門子的汗,點兒通身的火燙嚇得他臉都白了。正要讓人去叫郎中,外面的丫環又報了,說是老爺、太太有請。
“去吧,我沒事。”點兒推了推喬書傑,那手竟冰冷冰冷的。
手上冰涼,身上火燙,那臉上又煞白,這樣子喬書傑哪裡還敢走,二話不說就回了報信的丫頭,然後又讓人去請了郎中。
丫頭回去一報,說是二奶奶病了,大奶奶吳氏當時就笑了,饒有興趣地瞟了一眼喬夫人。喬書義裝一個老好人,拖著自己媳婦兒的袖子拽了拽,示意她收斂一些看好戲的心情。
喬書義兩口子的動作全落在喬老爺的眼裡,他卻裝著沒看見,同樣的也對喬夫人不時變幻的臉色視而不見,心道,這事是你惹的。
這時喬夫人很生氣,不僅是因為點兒生病喬書傑沒有來,而是因為她這時沒有見著她的大哥與四姐,這本是與點兒說好的,點兒歸寧回來之日便是她與兄長、姐姐骨肉結聚之時。如今點兒回來了,而她的兄長、姐姐卻沒有蹤影,喬夫人將鴛哥兒的往這裡一聯想,得出結論:點兒這是在跟自己這個婆婆打擂臺呢!如此,喬夫人怎麼能夠不生氣?陡然間,對點兒的態度立馬扭轉了過來,點兒的那些好都在她的眼裡消失了。再看一下吳氏一副看好戲的樣子,喬夫人原本對點兒稍帶一點兒的歉疚也沒有了,她現在對點兒,除了不滿,還是不滿!
天色越來越暗,大夫卻還沒有蹤影,點兒這會兒竟迷迷糊糊地囈語起來,喬書傑急得一籌莫展。喬書傑實在等不急了,將顏氏和容連家的都叫進了屋,讓她們看著點兒,在一屋的丫環婆子們的叫囂中衝出了屋,等跑到馬廝的時候才發現自己竟一身夾衣就跑了出來。時間緊迫也顧不得多想了,翻身上馬,在馬屁股上抽了幾鞭子就跑了出去。
出了喬府,順著街道拐了兩個彎,見著一頂藍絨轎子呼閃呼閃地抬過來了,喬書傑一看是自家的轎子便拉住了韁繩,等轎子走進看著裡面沉甸甸的才鬆了一口氣,“請的是哪位先生?”
“榮慶堂的孫先生!”福貴如實回答著。
喬書傑點了點頭,這個孫先生他是知道的,是一個很不錯的人,他索性翻身下馬,將轎門簾子掀開,對孫先生說:“內子病勢洶洶,書傑想請先生移駕,還望先生恕罪。”
果真如喬書傑所想這位孫先生確實是一個不錯的人,一聽喬書傑說病勢洶洶,二話沒說就從轎子裡鑽了出來爬上馬背,不等喬書傑上馬他就打著馬跑了起來。
轉眼間就到了喬府,這邊孫先生剛進府,那邊就有人去報給喬老爺聽,喬夫人聽喬書傑衣服都沒有加就跑了出去,心疼得不行,心裡又對點兒埋怨了幾分。但是媳婦兒病了,做婆婆如若一點兒表示也沒有也說不過去,喬夫人自恃長輩的身份,不得已只得派張氏代她去瞧瞧。
張氏在喬府裡是出了名的圓滑人,響快的性子處事又豁達,是一個很不錯的人。她那見人都有幾分笑的樣子,與容連家的極像,所以二人相處得也是很好。她進了點兒們住的小院,一眼就瞧見了容連家的與顏氏,哈哈一笑迎了上去:“二位姐姐好啊!”
“張嫂子怎麼過來了?”容連家的見張氏來了,連忙將她迎了進來。
“太太聽說二奶奶病了擔心得很,讓我來瞧瞧怎麼樣了。二位姐姐,郎中怎麼說啊?”張氏拉著容連家的手,好不親熱。
容連家的苦笑一聲,指著門簾後頭小聲地說:“郎中剛請來,正在裡頭瞧著呢!”
張氏將門簾子掀起一條縫兒,見著孫先生正隔著帕子為點兒摸脈,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