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豈能輕易放過?
雪嫵死盯著腳尖,月媚的話深深將她刺傷,平時雖然兩人時有磕碰,卻從沒象今天這般傷人,她還怎麼呆下去啊?
低著頭,聲音小得微不可聞“好,我嫁,放了小黑跟小白我就走”
說出這幾個字時,就象有一把刀子在心尖劃過,多年來,她一直小心意意看著月媚的臉子生活,生怕哪一天她會不要自己,可真到了這一天,她發現,自己竟一點都不怨恨月媚。
她說的一點沒錯,她沒理由怨恨她,甚至沒象以往那樣遷怒於生身父母,只有濃濃的悲哀,一言不發,拖著沉重的步子往自己房中走去,那裡有她最貼心的好友,小黑跟小白兩隻八哥鳥,她保護不了自己,卻可以讓它們從此飛上藍天,永獲自由。
她纖瘦的背影落在月亮門後的眼眸中,勾起一抹濃郁的寂寥,無痕平靜的眼神蕩起一層水波,映出些憐憫,在姻緣宮他見多了凡人的情感糾葛,本以為已經麻木,及至近距離的接觸,才發現,心底依然有一處柔軟。
努力回想師尊月老的話“姻緣皆是前生修下的因果,喜笑哀樂俱與他人無關”,一直想到心平氣和,霍然轉身離去,腦中傾刻間將有關雪嫵的一切迅速摒棄。
一間小小的房間,雪嫵捧著竹製鳥籠,不捨得撥下那小小的竹栓,以往,每次無論多累多煩,只要聽著它們不停的喊“開心……開心……”,心情就會慢慢陰轉晴。但就是這樣可憐的快樂,現在竟然也成了奢望。
手指一抖,竹栓應聲而起,小小的門兒隨之開啟,小黑小白撲著翅膀穿了出來,在屋中飛了一圈,似有不信,停在空中,俯望著她。
雪嫵心一痛,連鳥兒都這般多情,為何人卻總是那麼冷漠?抬起手,輕輕搖著,向二鳥告別“小黑,小白,以後你們要自己照顧好自己,千萬不可再被人抓到哦,我會天天為你們祈福的”
兩鳥似乎聽懂,振翅鑽出房門,看著漸漸變小的黑點,雪嫵只覺心空了好大一片。跌坐椅中,呆了好久,聽到屋外月媚的催促聲,才站起了身子。
迴轉身時,卻突然愣住,不知何時遠去的小黑竟然又停落在鳥籠之上,瞪著一對烏黑且圓的鴿眼目不轉睛的望著她,那目光……仿如人的一般。
而本來敞開的房門也不知何時被緊緊關閉,牢牢上了門栓。
雪嫵忽感身體有些發緊,下意識握緊椅背,與小黑對視,卻發不出一絲聲音。
當聽到從小黑口中發出人言時,她只覺頭嗡的一下,就象扎破了馬蜂窩一般,一時根本沒聽清它說些什麼,只到一道聲波強行灌進她耳內,那是一道清亮年輕的男子聲音“你真的想嫁給那混蛋嗎?他昨晚逼迫兩個丫頭跟他在床上鬼混,害得一個丫頭凌晨時分跳了井,這樣的混蛋你能忍受?”又是一個惡訊,雪嫵閉上了雙眼,心猶如掉進了冰窟。
“我可以幫你脫離苦海,但你必得答應我一個條件”小黑飛落在她面前。
“只要能擺脫姓韓的,什麼條件我都答應”走投無路之際,雪嫵忘了自己是在跟一隻鳥對話。
“再簡單不過,只要你答應吸出無痕肚臍處的藍珠,我保你三個月安寧,如果再能將此珠吸入腹內,不被無痕取回,我保你一生安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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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急轉直下
這是什麼條件?吸無痕肚臍處……?雪嫵眨了一下眼,太匪夷所思了吧?那種地方她一個女孩子家如何能做得到?別說無痕冷如冰山,就是對她另眼相看,她自己也不能那樣做!不然,無痕該如何看她呢?掌控不了命運,至少也要活得有點自尊吧。
不再細想,她斷然拒絕“這個我做不到”
小黑撲稜了一下雙翅,圓圓的鴿眼閃起妖異的迷誘“你真的不肯?想以後與幾個女人一起與韓雨霏滾在床上?還是想讓你的小花花流落街頭,沿街乞討?再說,就是那個珠子令無痕血冷沒有情感,難道你不想幫他做正常人?”
又是一個驚人迷底,雪嫵心中開始有了掙扎,可不可以為了花花,為了無痕的正常,答應下來呢?
但小黑怎會知道這些?它又怎麼會講人話?這樣一種詭異狀態下,雪嫵慶幸自己竟沒完全失去理智,猜疑的望進小黑眼底,“你到底是鳥還是妖怪?”
本來正全神貫注與她對視的眼眸,一下浮起嘲弄,“我是妖?哈哈……全當是吧,屋外人快進來了,你到底要不要答應,快點選擇,我可沒空陪你耗時間”
“嗵”一聲撞門的巨響終於驚碎雪嫵的猶豫,按捺著不安輕輕點下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