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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部分

幾天的精心照料,兩人關係已經很親密。

她們之間也漸漸有了交流。這天剛喂她吃完飯,褚蓮便問她姓名,一落口,又想咽回去——她習慣了,用中文問的話,心裡轉念一想,亞裔不等於華裔呀!哪能那麼巧呢,這家柬埔寨漁民救的兩個女人,都是華裔!

誰想那個女孩子連吃驚都省的,笑著回她:慕顏。

反倒是褚蓮嚇了一跳:你是華裔?

聽得懂普通話的,並不一定都是華裔,很遺憾——我不是,慕顏抿唇笑了一下,眼睛裡閃過一絲躍動的調皮,我不是華裔,是……大陸籍中國人!

褚蓮咯咯笑了起來,要不是看她病中,真想把她推倒,好好咯吱——她笑了笑:姓穆?好巧,我先生也姓穆,禾字穆。

我不是禾字穆,傾慕的‘慕’。慕顏反應慢,說完前話才發現……重點不在這裡呀!她終於反應過來,驚駭地瞪大眼鏡:你……已經結婚了?看起來很年輕呀!現在的女孩子……好像都不太願意那麼早結婚?

褚蓮不慌不忙,輕啟朱唇,很配合地繼續驚她:不止,我還是一個兩歲孩子的媽——我結婚很多年了。

慕顏驚的嘴巴呈o型,咋咋呼呼擺手:來,勺子伺候,我想喝魚湯。

褚蓮大笑,用勺子搗了搗魚肉:涼了,我去廚房熱熱,要不然,腥味兒太濃。

她窩在藤椅上聽廣播,電臺終於收到了訊號,俄羅斯之聲,那種圓圓襯著舌頭打滾的異族語言,隔著聲脈,很好聽,有一種獨特的風情。她念大學時,輔修過俄羅斯語,以前去漠河度假的時候,常去白家蹭飯,也會和老毛子打交道,那段時間,是她此生俄羅斯語達到頂峰的時刻,簡直就是人生的輝煌回憶。——但也僅限於回憶,如今多半都還給老師了,她長居加州,基本飲食起居只需要中文和英語就可以搞定,對其他修過的小語種,生疏了不少。因此,廣播裡迴轉的圓潤詞彙,她只能聽懂個大概。

慕顏突然出現,像院子裡那隻懶洋洋的貓,悄無聲息地落點,趴在褚蓮肩頭:你聽得懂?

褚蓮嚇了一跳,回過頭,看見是她,半晌才緩好神,笑道:真是要嚇死我啦——以前能聽懂,現在退步好多。

跟我一樣,慕顏感同身受,修法語的時候,在課堂上都說的夠爛,但一到了非洲,為了生存——我簡直覺得自己是這個世界上最偉大的語言學家!原來我的語言天分這麼高!

你會法語?褚蓮微微有些吃驚:去非洲做什麼?

你到底是不是中國人!慕顏輕輕捶她一記,大聲笑了起來:你這個都不知道!學法語的,不去非洲做苦力,還能幹什麼?

啊?

她是……真的不知道呀!

你……慕顏很聰明,很快就意識到問題出在哪裡:你出國很多年了吧?或者,不是大陸籍?

嗯。她點頭:我是美籍華人,結婚後和先生長居加利福尼亞州。

難怪……這個女孩子愛笑,笑如三月春風。

你還沒告訴我,去非洲工作和法語什麼關係?褚蓮也微笑,一樹春風又吹過,眼角眉梢都是落花。

法蘭西年輕的時候在非洲惹的風流債唄!慕顏真是孩子氣,說起話來婉轉好玩,她繼續解釋:非洲大部都是以前的法屬殖民地,現在也說法語的,中國有大量非洲專案,我們法語系畢業的學生,如果選擇去非洲工地做翻譯,津貼工資都會不少。雖然累點,去的人還挺多。她大喇喇地笑起來:當然啦!女孩子一般不會去!男生去的話……不出三個月就恢復單身啦——哪個女孩子願意在國內青黃不接地乾等?她看褚蓮很有興趣,便簡簡帶過一點注意事項:反正很煩!出境前要打很多疫苗!預防各種在國內早已絕跡的傳染病!被蚊子叮一下,都要擔驚受怕,生怕得瘧疾——

褚蓮興奮的很,根本沒有打算讓她停下來:繼續說呀……

慕顏撐著下巴,呆呆看著褚蓮:阿季,你……好像不太高興?

褚蓮抬手指了指電臺:剛剛聽到了一個不太好的新聞,有點難過。——你看,我這個俄語半拉子都能聽懂,這麼……‘衰’……她用了一個剛從慕顏那裡學來的普通話通化口語——像他們這種白了幾代的華人,太流行太口語的詞彙,反倒已經不會了,偶爾能從留學生那裡接觸到,但也是運用不熟。

慕顏坐在那裡只笑,不說話。

褚蓮忽然轉過頭,對一直在聽她們倆說話的柬埔寨少年說了一句話:我想去俄羅斯。

她興起,腦子轉的太快,思維慣性還停留在和中國籍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