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睛微眯,覷見那個女人已經逼近了墨西哥佬的地盤。
褚蓮笑笑,款款走過去,她的氣場實在太無害,根本不會讓人聯想到危險與脅迫,那幾個墨西哥佬對眼前這個蓄意挨近的女人也沒防備太多,只是抬起頭,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她看。
她突然停了下來,臉上平靜無風,微一屈身,嘴角笑意淺淡,她突然揚手,將那柄水果刀插進了桌面!她本身手上勁兒就不太大,水果刀入木不深,顫顫巍巍似要掉下來……
那一桌墨西哥佬反應太快,已經有人去腰間摸槍,但被其中一個看似老大模樣的男人攔了下來。褚蓮揚眉,一點也不怕地與他對視。
她笑了起來:我要見特里森先生。
那一桌白人面面相覷。
cindy終於被送回來,他們在原先的座位上喝下午茶,吃各種果品,才回來的慕顏雲裡霧裡,問道:管荷包的先生怎麼不阻止女人們的瘋狂消費?我們不是沒錢花了嗎?
哈羅伊笑了起來:有人埋單。
當然有人埋單,褚蓮看他一眼,淡淡笑起來,心想果然是穆楓培養的手下,秉承三藩一貫的優良傳統,只進不出,這回更是連賬單都算到了墨西哥黑幫大佬的頭上。
詹姆特里森果然在東南亞,他們和餐館裡一幫墨西哥佬等了沒多久,他就被請過來了。
見到褚蓮,眼中掠過一絲訝異,大概是他沒想到會在緬甸小鎮遇到老友的太太,但那份訝異稍縱即逝,很快被笑容替代。
褚蓮站了起來:詹姆,很高興見到你。
他伸出手來,和她擁抱:阿季,終於找到你了。
你在這兒……是找我?褚蓮大驚。
特里森點頭,鬆開她:三藩找瘋了人,加州產業鏈差點癱瘓,所有人都被派出來尋你……
褚蓮吸了一口氣,心裡有些害怕,的確是這樣,她自巴士海峽落難,對於外界而言,從那一天起就沒了她的訊息,她可能……在外界傳言中,已經是一個死掉的人。
那……他呢?她咬著嘴唇,終於問到最關鍵的人物。
特里森臉色不大好,沉默了一會兒才勉強笑笑:mu,他在加州。
在加州?這她當然知道。每年除了巴隆圍場大型圍獵,他心情好時,會在高加索深山裡和俄羅斯老獵人一住幾個月封山打獵,平時幾乎不會離開加州。
他……要我回去嗎?褚蓮小心翼翼地問道。
他沒說什麼,是我們說的——穆太太一定要回去。特里森的眼中閃過一絲含義莫辨的不自在。
你帶了多少人來?褚蓮突然問道。言畢眼瞧了一下哈羅伊。默契自生。
阿季在打什麼主意?特里森笑了起來:這裡,沒多少人。我的人,到東南亞已經很長時間了,憋的難受,都在邁扎央過手癮,你要是願意見他們的話,我一個電話就可以。
褚蓮輕聲道:梓棠跟你說了什麼?
他略頓,刻意避閃她的目光,褚蓮直逼視他,瞧的他心虛至極,她跨前一步又問道:他真的在加州?
他想來,但不可能了。他音色漂亮,流利地用英語回答她。
怎麼?褚蓮頓了一下,幾欲哭起來:有新歡了,就想不到舊人了?
你都知道?特里森顯然很驚訝。
褚蓮嘆了一口氣,圓潤的音色從她口裡出來,竟略顯淒涼:加州那麼大片天,有什麼訊息堵的住?在東南亞,聽道上那些白粉佬瞎嗆,我都聽夠了。‘知己知彼,百戰不殆’,加州到處插眼線,梓棠卻不知,這些眼線也會走加州的訊息……穆先生到底揚威天下,我都不想探訊息,隨便開啟耳朵,誰都在傳……
特里森一時沉默,許久才嘆息道:阿季你離開加州這麼久,穆家發生了很多事,你……他剛想說你也不要怪他,卻聽褚蓮接道:我不怪他。
他向她看過去時,她臉上卻是清清淡淡的,似乎並沒有太多的悲傷,但明顯摻雜著一絲落寞,她許久都不說話,好似新人換舊人是再自然不過的事,她沒有輸掉這麼多年的婚姻,只是輸給了時間,而已。
特里森想說什麼安慰她時,卻見她已經從貼身的衣物中摸出那塊玉玦,遞給他:特里森先生,麻煩你還給他,……他什麼時候想要離婚,我都可以回去辦手續。財產分割……我沒有意見。
特里森大驚:你不打算回加州了?
她眼睛一酸,那眼淚嘩嘩地往下淌:還回去幹什麼?說到這裡時,卻忽然似觸到了心底最柔軟的傷處,她嘆息道:只是有點想念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