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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部分

:真有意思。看來張氏星火不死,那個女人……倒找上門來了。

許風寧咳了一聲:風遠現在知道那串冰滿翡翠是什麼來頭?

不等許風遠回答,許謙益已經接話:昔日五大世家分了華人世界,在海外傳承數代,各家都有信物傳給當家主事人,我許家是這枚扳指,許謙益舉起左手,拇指那枚羊脂玉扳指耀在燈光下,通透晶瑩,煞是好看,穆家的那塊玉玦,如今還掛在梓棠脖子上——那天在三藩穆家祠堂裡,梓棠領家法前曾經摘脫那玉,風遠你見過?

風遠點頭,想起穆家祠堂那一場驚心動魄,穆楓為了褚蓮,不顧一切的瘋狂,不由覺得牙根裡發冷。他的那位九哥,真是由頭徹尾,被一個女人困住了。

那這串冰滿翡翠——是張家的東西?他當然不笨,很快接了下頭:它屬於……

張風載。許風寧冷冷冒出三個字。

這一場雨剛過,才緩了一會兒,又飄起了輕輕絮絮的點子,倒像在為他們說這故事襯氣氛。

更有意思的還在後面,許謙益接風遠那一句真有意思,乍然道,那位黎小姐……不僅帶來了張大哥的訊息,她居然連三藩那位爺的心肝寶貝都知道!

加利福尼亞州。三藩市。

午歇也不安生,悶雷滾過一陣接一陣,眼看這天怕是要下雨,空氣窒的人難受,穆昭行攜幾個警衛排在屋外環曲遊廊裡,一雙耳朵警敏地湊著內室,生怕裡面那位爺一覺醒來,有什麼吩咐,一時找不到人。

穆昭行也侷促著,倫敦已經來了訊息,叫他盯著,能瞞多久便瞞多久,眼下穆楓大病未愈,要是再讓他知道褚蓮……還不知會生出什麼亂子。按穆楓的性子,發狂發瘋起來,整個東南亞從此都免想安生。

穆昭行排在遊廊裡踢踏踱步,手心裡已經沁著一層細密的汗,大正午的,連太陽都奢於探個腦袋,這樣雲滾雲的天際,瞧的他心裡直生煩悶。忽然,那內室裡好似有了動靜,他一激靈,整個人都清醒了,靠在門上,輕輕敲了兩下:

穆先生?

裡面有輕微的咳嗽聲。但緊著,咳的並不太烈,穆昭行眉頭不減反蹙,他知道,是穆楓強忍著,咳嗽動作太大,必引起心口一陣疼,牽的傷處撕裂一樣。

穆先生,要什麼?他等不到回答,略一頓,示意警衛繼續守在門外,自己卻輕輕推門走了進去。

穆楓正居床上,已經坐了起來,還是原先一樣的威儀,眉毛攢著,略一動,就能叫人驚破了膽。但他氣色並不好,臉上一態病容,嘴唇煞白乾裂,彷彿渴水的新苗,只要兩滴雨潤上去,全能給吸收了進去。

穆昭行略一頓,見穆楓在看自己,那雙眼睛黑沉飽滿,似墨玉。

他吃力地抬手,指向穆昭行——

穆昭行一怔,走前了兩步:穆先生?

去。很艱難地從唇齒間蹦出一個字,他還想再說些什麼時,卻吃不住那股突然湧上來的勁道,開始猛烈地咳嗽起來。

穆昭行蹙眉,心情大不快,很為他擔心。

好在他很快穩定下來,唇角動了動,低聲道:把她找來。穆昭行一愣,略微退後,軍靴差點踢了矮几的小腳子,穆楓生怕他沒聽懂,又吃力地補充:把夏芊衍找來。

他頓了頓,心思是從沒盤算過要違背穆楓的意,但那腿,卻像灌了鉛似的,怎麼也邁不出去。

杵著?穆楓眉心一皺,發不了火氣,只能用最簡短的字來表達自己的意思。他額上沁了一層汗,整個人似乎都在晃虛,穆昭行大著膽子問了一句:穆先生午覺沒睡好?

快去。

只兩個字,他向來省意。況且還在病中,也不願多說話。穆昭行腳下才晃虛,心想再不按吩咐去做,只怕小野狼恢復一身力氣,又能滿原野奔跑時,第一個要拿他開刀作筏子。

再抬頭時,正好和穆楓視線對接,見他臉色蒼白,唇角微動,額上汗出的更密,手指也在微微抖動,但卻似拼命強忍著前勁的不適。穆昭行也於心不忍,只得退後幾步,輕聲說:馬上就去,穆先生再忍忍。

剛退到門口,想要離開時,卻被穆楓叫住:等等。

他大訝異,回頭看穆楓——他仍是居中坐在床上,眉眼不帶一絲凝滯,正舉著手,似要把人攔住。

穆昭行連忙問:穆先生還有事?

穆顯呢?我很久沒有他訊息了。

這是自穆昭行進門以後,穆楓說的最長的一句話。他喉嚨發澀,嗓子本有舊疾,此時一併迸發出來,聲音啞的很,讓人不忍心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