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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部分

知道,除非犯了浸豬籠的大事,要不然斷不能對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奶奶太太們動手,而現下,褚蓮卻要在眾目睽睽之下,被迫接受這種奇恥大辱。

穆楓當然不會管家法伺候的深層意思,他只在乎褚蓮會不會受皮肉之苦,只要阿季一皺眉,他便心疼的要緊,更別說那麼粗的藤條撂她身上。

大家都以為老夫人只是做做樣子,畢竟話裡話外都有護著少奶奶的意思。直到老夫人揮手示下,已經有人從嬤嬤手裡接過了藤條,滿屋的人才開始著起急來。

穆楓擰著眉,低頭不聲不響。

褚蓮,依然是這樣冷硬的性子,哪怕真的要跪下領家法,被打的皮開肉綻,也絕不會皺一下眉頭。況且,她對這種暴力的方式本身是不屑的:

母親,您不能這樣做,穆家家規只罰穆家人,我已經提出了離婚,我不願再做穆家人!

字字鏗鏘,冷的不帶一絲溫度。

阿季,這裡是穆家祠堂,你要使小性子,和穆先生關起門來!老夫人擺擺手,似乎也不忍心再看:阿季,話可不能亂說的,穆家主事的太太要是換了人,那可是要出大事的!母親年歲大了,捏著你們這些孩子的性子,知道你愛開玩笑,可是,老夫人本身謀略老成,她此時揮手指了指滿室外眷,言語中意有警示,可是,他們不知道呀!你要說錯話了,他們可是會當真的!他們可不把你當小孩子!

她低頭,眼淚吧嗒吧嗒地往下掉,仍是堅持:我要離婚。

你休想!

遲遲不吭聲的穆楓突然抬起頭,眼睛裡蒙著一層陰翳:只要我活著一天,你就別想離開我!想都別想!

母親知道,阿季是褚家人,她只是略微頓了一下,沒有理穆楓的狠話,她看向老夫人,道,褚氏一門依附張氏而生,這麼多年來,張家的照拂讓我們褚家過著衣食無憂的生活……我父親在世時就跟阿季說過,我們姓褚的,永遠也不能背叛張家人!今天既然穆家家規和褚蓮的‘信仰’相悖……褚蓮甘願放棄穆家少奶奶的身份,也絕不會……她順眉,餘光輕輕撫過地上散落四處的早已被視為瘟疫的張家牌位,無奈地嘆了一口氣:絕不會,讓張家辱於人言。

好啦好啦,老夫人撐著額頭,一雙眼睛隱隱約約藏在手掌之下,叫人看不清表情,阿季,你嫁進來這麼多年,總該知道吧,張家……那是天大的忌諱!你處處維護張氏,置穆先生的顏面於何地?

滿座皆是外室親眷,像白家、易家,本身位列五大氏族,家族的忌諱自然都知道,兩家家主還沒到場,但女孩子卻來了幾個,本來就是跑美國來玩的,正好提前住進穆家,沒想到好好地帶上玩樂的心致,倒恰巧碰了穆氏這一場衝突,因是外人,也不敢多說話。

褚蓮沉默,終於沒有說話。

穆楓突然跪了下來:兒子領罰。

他雙腿有力,屈身一跪,竟然能夠聽到骨骼擦著地面的聲音。穆先生低頭時,側臉輪廓分明,那樣漂亮的一雙眼睛,藏在眼睫的陰翳下,帶著不怒自威的氣場。

穆先生,老身受不起。

老夫人在高座之上,居高臨下地看著,冷眼旁觀劇情的突然轉變。

連褚蓮也驚訝地把目光膠著他身上。

穆楓怔了怔,突然想明白了老夫人的意思,手指輕輕一捏,頸下釦子彈開,他用力扯下去,頸下露出大塊黝黑的面板。

君子似玉,觸手溫潤。那枚穆氏祖傳的玉在他胸前跳動,很快又靜止,貼著他的面板。他伸手取了下來,交給身邊的穆昭行:拿走。隨即低頭,向老夫人道:母親,現在,兒子只是兒子。很低很厚重的聲音,帶著些微的疲倦,卻很鎮定,也很堅持。

老夫人嘆氣:梓棠,自你帶上傳家玉玦——那是‘穆先生’的身份,當時你就該知道,自此穆家的榮辱一併在你肩上,你……你又何必……

他叩頭:兒子,只是兒子。他的嗓子有些啞:兒子願領家法。

那是他的意思。穆家的傳家玉玦在哪個家族男孩子的身上,誰就是當家穆先生,如果玉玦在身,即便是穆先生的親母,也受不起他三跪九叩的大禮。所以,他取下了玉玦,一再強調,他只是以兒子的身份,代行家法。

老夫人轉向褚蓮道:阿季,旁的不說,穆先生待你,真是再好也沒有了。她取過幾上茶盞,遞到嘴邊輕抿一口,突然變了顏色:梓棠,你太太犯的事,與你有什麼關係?你要怎麼‘代領’?

母親,那些東西……是在誰的房裡找到的?穆楓問道。

當然是你太太房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