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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部分

“他是想起來了。”羅澤的父親對羅澤的母親說, “他知道自己是做了一件傻事。”

“你怎麼又說傻事,你做的傻事才是傻事。”羅澤的母親說。

“你知道你在什麼地方?”羅澤的父親又問羅澤。

“什麼地方?”羅澤說。

“揚州,這是在揚州。”羅澤的父親說。

“揚州?”羅澤說。

“對呀,揚州。”羅澤的母親在另一邊說,說:“我們都到揚州來了,但這可不是旅遊。”羅澤的母親張張嘴,想說什麼,卻沒說出來,卻突然哭了起來,是怎麼也忍不住的放聲大哭,她本來可以離開,到外邊的屋子裡去哭,但她卻要自己不要哭,停住哭,這麼一想她就哭得更加厲害了。

羅澤的父親站起來,轉到了床的這邊,把羅澤的母親扶起來,要她去外邊,要她別哭。另外一個人,也從另一邊扶著羅澤的母親,把她攙到了外邊的屋子。

“什麼事,自己這不是醒過來了嗎?”羅澤在腦子裡對自己說,如果一個人可以在腦子裡自己和自己說話的話。羅澤是在對自己說話。母親怎麼會哭成個那樣,羅澤從小到大都沒見過母親哭過。

“那件事,本來就與澤澤沒關係,他為什麼開車跑,這還不是傻事?”羅澤聽到了,聽到了的父親在外邊的屋子說。

“這回好了,這回好了,沒事了,命保住了就不錯了。”是羅澤父親的聲音。

羅澤母親的哭聲已經停了,羅澤又睜開了眼,他看見母親又進來了,還有父親。羅澤把臉側了側,看見母親去了衛生間,她準備給羅澤擦一下了。她用盆子接了水,試了試水溫,又把毛巾在龍頭下先洗了又洗,然後聞了聞。

羅澤忽然覺著自己十分累了,是睏倦,是一種阻擋不住的睏倦,這種由創傷帶來的睏倦把羅澤的一半神志留在現實中,另一半誰也說不清留在了什麼地方,是迷迷糊糊,但他還是能聽見父親和母親說話。這時好像有人進來了。是*,端著盆子從衛生間裡出來了,她焦急地對這個人說她的兒子澤澤怎麼只會說這兩個字?那個陌生的聲音馬上插了進來,說病人恢復得很好。

“五天第一次醒來你讓他能說多少話?”這個陌生的聲音說。

“腦子不會有問題吧?”是父親的聲音,這聲音讓羅澤很感動。

“腦電圖挺好,沒傷著腦子。”陌生的聲音說。

“下邊呢,是不是再拍一個片子?”是父親的聲音。

“可以再拍一下。”陌生的聲音說:“你兒子只是腿上的問題,上邊都沒有問題。”

“用不用再導尿?”是父親的聲音,父親說:“總是這樣插著,會不會感染,而且總是這樣,總是這樣充血,會不會?會不會?會不會對以後的生活產生影響?五天總這樣怎麼行?他這麼年輕,他還沒有結婚。”

“不會,明天可以把導尿管取下去觀察一下。”陌生的聲音說。

這些聲音,羅澤都能夠一句不落地聽到耳朵裡,但他就是困極了,睜不開眼睛。

他這時感覺到了一雙手,在他的身上,他明白是母親的手,是在用熱毛巾給他擦拭胳膊和*,從*又擦下去,擦到小肚子那裡,他又感覺到母親的手抽了回去,那熱毛巾也收了回去,他馬上聽到了洗毛巾的水的聲音,然後那熱毛巾叉擦了進來,小心翼翼地繞過了那根插著導尿管部位,毛巾擦到了他的大腿內側和外側,擦到這裡毛巾就再不往下了。

羅澤的腦子在一點一點清醒過來。母親手裡的毛巾這時候又抽了出去,然後又是“嘩嘩嘩嘩”的涮毛巾聲音,然後那毛巾又伸了進來。這一回是從他的腰後邊把毛巾探了進來,毛巾擦在羅澤的肛?門的那個地方,一種癢的感覺傳導了過來。這讓他想到他的小時候。小時候每逢這種時候他都要忍不住笑,或者是,他又回到了小時候,這時有淚水從羅澤的眼裡慢慢慢慢流了下來。

羅澤的母親吃了一驚,她看見羅澤的眼淚了。

羅澤這時候又睜開了眼睛。懵懵懂懂地笑了一下。

“傻事。”羅澤又說了一聲。

“你以後別幹傻事。”羅澤的母親說。

“這可是你說的。”羅澤的父親馬上在一邊說了。

病房裡這時候又進來了人,是羅澤父親請來的工人,他要那兩個工人給羅澤做一個可以推動的四四方方的類似於凳子的東西,可以讓羅澤坐在上邊去衛生間,當然現在他還不能夠,但他馬上就要自己料理自己了。

那兩個工人把衛生間的門量了一下,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