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司馬南接著說:“這是個誤會,這錢是人家安記者的,一個女同志幾十年辛辛苦苦的積蓄。當然這事得等方駿回來才可以說清楚。你們說方駿人呢?這麼個讓他風光了的事,咋不出來?”
這時人群發生了不小的騷動。特別是門外那一群女人,聽也不一定聽清了什麼,反正覺得事情有了變故,立馬像麥田裡被驚起的麻雀轟地一聲炸了窩。
方駿的大嫂愣了愣後,立刻表現出對一個家庭最大的忠誠,她一下子跳起來,手指著和她對面坐的周老師,嘶聲裂氣地大罵:“狗日的周酸酸,你日弄人咋的。你給老孃說清楚,這可是你拿回來的錢啊,事情是你紅口白牙編排的,你成心想打我們龍娃的臉是不?”
嶽倩攏著左右身邊兩個孩子的肩膀,啥也不說,臉上又回覆了安琴第一次見的那冷色調。
和大嫂坐一張條凳的方媽媽因為大嫂一下子站起來,失去平衡,差點從凳子上摔下來。安琴一把扶住她。短短几分鐘之內的突然變化,連安琴自己也大吃一驚,她不知道司馬南這幾句話想幹什麼!是想把花戴在自己頭上?是想要周老師把錢退回來?還是想要撕掉方駿的光榮面紗?
正文 第一百零七章
107。
安琴疑惑地抬頭看看司馬南。讓司馬南左右了那麼一段時間,總覺得他一切的一切是為了自己好,也就任憑司馬南安排了一切的一切。可司馬南再次自作主張地把自己推上風頭浪尖,她不能不問個明白了。
安琴紅著臉看著司馬南問:“你這是怎麼啦?”
司馬南沉穩地回答:“我就是要方駿出面。你給他買面子,他屁都不放一個,他總得給你有個交待!”
安琴生氣地大聲說:“我說過,我的事不要你管……”
小公安一把把安琴從坐位上拉開,悄悄說:“安老師,現在不能亂說話呀,安老師,你得為葉編想想呀,他還不是為了你,總不能叫他下不了臺呀。”
司馬南坐著,陰著臉只管抽菸。反應特敏感的倒是賈大富,到底是當鄉幹部的,見過多少臉色的人。他幾下明白了事情的大概原由。
現在怎麼辦?炮竹也放了,剛才激昂的講話也過足了癮,事情卻又峰迴路轉了——不是司馬暗花明而是突然的暗淡。這個平時在鄉里說一不二的鄉長大人,今天卻讓那麼幾萬塊錢逼著了。
他站起來冷靜地向圍著看的人群揮手說:“回吧,回吧,現在該熱鬧的都熱鬧了,事情該辦的還得辦。”他又向驚愕無措的周老師揮揮手嘎嘣嘣地說:“月亮村小學該動工就動工,不就是錢嗎。沒有人贊助咱就啥事都辦不成了?我賈大富就是賣了鄉里的房子都給你們蓋。大不了下屆選舉擼了我這個鄉長。不做鄉長還做逑不*了?”
他摔出這一串話,然後一屁股坐下來,沒再給司馬南遞送討好的笑容,他可能已經猜到這兩個記者並不是什麼公派來的,原本不用敬著。
賈大富的一番話和暗示性的動作,讓司馬南也難堪起來。但事已至此,開弓哪有回頭箭,裝惡人也罷,裝君子也罷,戲只有往下演的份了。
他衝賈大富搖搖手說:“我們都是局外人,真正的話應該讓安記者講,畢竟這是她的錢,她的話才是最有力的。”
眾人眼光又一起回到安琴的身上。接下來是全場一分鐘的寂靜,這是安琴一生中最漫長的寂靜。六萬塊錢,一個說不清來龍去脈的故事,一次說不清理由的慷慨大方,一段道不明愛恨的情感。
方媽媽摸索著過來,抓著安琴的手問:“安老師,龍娃是不是在外面惹啥禍事了?”
“沒有。”安琴小聲地回答。她不敢看司馬南的眼睛,一橫心大聲地對賈大富說:“胡鄉長,你也太敏感了,誰要你賣鄉里的房子了?這錢不是方駿出了嗎!”
全場又是一陣轟動。所有鏡頭以喜劇的形式倒放,一切的歡顏又再次展現,只有司馬南和小公安的面部表情處於定格狀態。
安琴笑笑說:“你們沒聽明白葉主編的意思。他今天來是想採訪方駿呢,怕他做了好事不留名。其實方駿本來就覺得這事是他應該乾的,什麼都不算。”
大嫂接過安琴的話頭說:“我說是嘛,我們家龍娃再混也不敢在自己屋簷下耍大刀嘛。”
司馬南朝安琴一擺手,止住她的話說:“我只要你老實地講這錢是誰的。”
安琴大方地說:“沒錯,這錢是我的,這也是我和葉主編想讓大家瞭解清楚的一件事。幾個月前我借了方駿這六萬塊錢,他叫我直接還給月亮村。